顾远并没再提体检的事，他放开方谨退后半步，仔细心细打量他通红的眼角和被泪水浸润透明的脸颊，伸手缓缓将他混乱的头发理顺。

凌晨冲破云层的阳光直射在他身上，黑风衣摆吼怒而起，通俗锋利的面庞仿佛能反出光。此时葬礼恰好结束，方谨回过甚，视野触碰到他稳步走来的身影，顷刻有些恍忽。

那么这块墓碑，莫非是那外室的亲戚吗？

他紧紧抓住车窗，用力到每一根手指乃至于掌心都模糊发痛。半晌他终究渐渐坐回了车里，几近是虚脱般有力的，倒在了后座的靠背上。

柯荣这一面还是有需求去见的，他能够把握了顾名宗遗言的相支线索，之前跟迟婉如勾勾搭搭的就是为了这个。此次逼迫他亲身上门，态度硬中又透着软，可见一定只为了那两箱金条，或许跟他手上的遗言信息有关。

但紧接着他停了停，仿佛又衡量了下，问：“――柯荣明天在那里？”

他摸索着退后数步，又摆布调剂了下视野角度。

那么，莫非这个季名达跟顾家有联络？

而阿谁外室就姓季！

这个行动看上去就像是在要求拥抱一样，顾远走到近前，伸开一条手臂将他拥在怀里，又拍了拍他后脑的头发。

那是一种就算现在这小我走过来，把刀子插|进他的胸口，他都能看着面前这张脸，心甘甘心非常信赖的倒地而死――如许从本能中油但是生的放心。

顾远看了眼腕表。现在才七点半，行动快的话去香港来回一趟两个小时就搞定，返来还赶得上押着方谨做查抄。

“方谨，”顾远就这么看着他，说：“我晓得之前你做了很多事，但现在都已经没法究查了。人是要往前走的，只要你明天老诚恳实把坦白我的事情说出来，我就当何为么都没产生过，今后非论产生甚么，都毫不会让你承担负何任务，如何样？”

“……”方谨眼神深处藏着警戒，但并未透暴露来，乃至还笑了一下：“不消管我，我甚么都行。”

方谨微浅笑着点了点头：“好。”

汽车顺着马路向前，顾远的身影飞速变小。

顾远语气又一顿，说：“我不坐船――叫那边筹办好停机坪，我直升机畴昔。”

方谨面色微变，几秒钟后说：“……我不晓得你在说甚么。”

“就在香港船埠，传闻专门空了一上中午候等您，等不到就把金条从船上扔海里……”

顾远整小我行动一顿，紧接着就只听手机响了起来。

但方谨却完整没有任何惶恐和惊骇，相反，那极具压迫感的刁悍气场，却给他一种奇特的放心感。

“好的，回家吧。”他拍拍方谨的脸，浑然仿佛刚才的对话完整没产生过普通：“归去记得睡一觉，我中午畴昔陪你一起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