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话说的疾言厉色,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特地说给旁人听。只是,放眼望去,这偌大的花圃内,除了这一身青衣的美髯老者外,旁的再无任何一缕杂的气味。
下一瞬,只觉电光火石间,一个飞身掠起,苗条的身形已掠过大半个天井,来到了院落的深处,几十米开外的一个不起眼地暗淡地。在那一处喧闹地,有一方青灰色巨石。
“一花一天下,一叶一菩提。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统统皆为虚幻,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一念愚即般若者。尘凡间有太多骚动,一旦落入凡尘,必定穷其平生兜转于循环之间,于何如桥畔饮下孟婆汤,忘怀出息,又于第一次哭泣中开端,续谱崭新的循环。纵使弱水三千,也有力承担上一世的恩仇情仇。此岸花开得再艳,也终是不属于你我。听得老夫一句:‘尘凡莫沾,莫沾尘凡——’”
可今早面前所见,倒是月树上报出了朵朵花蕾,没错是朵朵。那数量,毫不在少数。只见,纷繁的枝丫间,大片的粉红凝脂,正跟着轻风微微颤抖,一片的花枝绰约。
尽是银丝的脑袋,“嗡”的一声如同炸开了锅,头疼不已。愁眉舒展间,就连那本是儒雅仙彰的脸面,也被愁地皱到了一起,不竭地咋着牙花子,表情沉闷,焦心肠直顿脚。却,全然不知所措。
蓦地间轻风拂面,回身转首,那黑影早已静然落地。暗淡地光芒中,颀长的眉眼,凌厉地一一扫过面前的景色。见着院内的树木,眉头微蹙,脸上尽是不快之色。
忽觉一条黑影,身形一晃,悄声无息地落入一处院落。只是,这一处院落却不比别处。虽说,院落内也遍植了琼树无数。但,入眼之处,树木肃立院内,无一列外都是光秃秃地,独竖着一根根的枝干,了无活力,连个叶片都未曾挂上。
不过是些微的碰触,便见底下的枝头微微轻颤,或开或闭的花朵似被不经意的轻触。有那似白如玉的花瓣,从这坠满了蓓蕾、花盏的枝丫间,寂静无声地飘但是下。或是飘落空中,或在空中翩但是起,接着那些微的轻风,悄悄扬起,轻柔地拂过脸颊,落入那一旁寂静的欣长人影上。
也是以,面对这面前的满眼繁花,月老不但没有凡人见得繁花似锦时的表情畅快,有的只是满脸的惶恐,心中如同惊涛拍岸,惊虑不跌。
本来就紧握着的双手在紧了一紧后,又忽地一下松开。下一刻,只见巨石前的他身形微变,薄唇微动,苗条的手指跟着口中咒文,敏捷翻飞变更。半晌后,比及繁长的咒文结束,手型也定在了最后的结印式。最后,双手一松,完成了一成串的法印结结,哈腰倾身。
都说这天宫有三十三重天,七十二重宝殿。每重皆是白云横铺,碧云错落。更有奇花满树,异蕊盛枝,掩映的满院祥光万道,瑞蔼千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