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左辅使转头大喊道:“孩儿们,传令俺们的弟兄将财物分妥搬运,立即解缆,叫老袁的小娃子们渐渐发财吧!”
右边的青纱帐一望无边,但见青色的高粱梢子不时颠簸,却少有声气传出,不知是这边的拚杀声过分狠恶而淹没了青纱帐里的声音,还是青纱帐里的两边人马在捉沉迷藏?
青纱帐够大,有两三里周遭,假定两边要捉迷藏,这处所是够周旋了。
白虎哑声道:“不会的,要不,他皮粗肉厚,挨上两下子也无关紧急……”
靠街的拐角处探出一张风干橘皮似的面孔,冲着参水猿龇牙一笑,道:“这就好了,北街这边加上三条弄子满是我们洗,弟兄手脚不敷,慢是慢了点,也不会差他们多远。”
无声的一叹,白虎悠悠的道:“用我们的血肉换饭吃,日夜担着酸楚,悬着凄苦,这一战,不知又有多少弟兄理骨荒漠,亡魂飘零……”
白虎舔舔嘴唇,对着参水猿和那结着白辫子的左辅使道:“庄里你们几个多操心,筹议着从速将东西理好运走,我们的马队约莫已等得不耐烦了,青纱帐里的策应我亲身去,老左,你的人抽出一百名留下给我,其他的人由你们领着当即上道!”
白虎摇点头,又道:“夜勋的家宅可搜过了?”参水猿顿时眼睛一眨动,他眉飞色舞的道:“喝,我的乖乖,姓夜的可真够得上一庄之主的气度,光看他那幢大屋子,前三厅后六进,左厢屋右回廊,漆的是丹金朱紫,抹的是浅黄翠绿,这边画栋雕梁,那边飞橹重角,打磨的地,太师的椅,铺的是锦垫,盖的是绫罗,墙上挂着酸气冲天的字书画画,壁端悬着破琴烂剑,啧啧,我抽暇去转了转,只怕派上五六十个男人也一时搬运不完,妙极了……”
参水猿眨眨眼,道:“左辅使腿上挨了一刀,不算重,右弼使约莫受了点内伤,看也不重,这货一边哼叽着一边专拣值钱的东西拿……”
每个街口冷巷,大宅小户之前,都有手握马刀,目光炯炯的天关大汉扼守,看不见一个听风阁的住民,当然,在天关分开之前,他们是不会仍照平常一样能够自在行动的。
他很自傲,左辅右弼平时晕闭陶憨怔怔的,但在拚战恶斗起来,倒是稀有的几把硬手,特别善于伏袭之战,现在,应当恰是有所获之时吧?
听风阁的主力人马现在只剩下不敷两百人了,一个手舞两尖棒的大汉急得暴跳如雷,他哑着嗓子大呼:“夜十一,你带一拨人马往右抵,夜九,你领一拨人马住左挡,快哪!”
现在,天关的主力已将听风阁的人马通攻至只隔着府门一丈摆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