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亭里早有人在了,一名是中年美妇,另有一名病弱的少女。我皱了下眉,这个少女应当就是王府的大蜜斯王宁了,看着文文悄悄的乖乖模样,神采却惨白得不普通,周身故气环抱,乍看之下还觉得是鬼族的。但明显人家还没有病到要死掉的境地,如何会有这么重的暮气?
我反射性扯出一个笑,退后一步,木烨已经上前温声酬酢。
那位中年美妇是王华的母亲,王家的当家夫人。
看来王宁身子弱是远近闻名了,张捕头连说说都怕吓到她,要请她躲避。
很多男人都是双标,对待不是老婆的女人,最好随便随便,再随便,能哄上床是最好的,一旦要做老婆,那就要讨一个身家明净的女子。儿媳也一样。
张捕头隔着老远就朝席中世人一拱手:“打搅各位,实在情非得已。”又向王华拱拱手,看了眼王宁:“王华兄,可否让府上女眷暂避,免得冲撞到她们。”
我不看他的眼睛,眼神直往下瞟,瞥见他薄薄的唇,都说唇薄的人薄情,我却感觉他薄情点也好,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要这么多情做甚么?
王夫人当然没有兼并产业,再去寻觅第二春,不然现在王府就不该叫王府,该叫丁府、陈府、李府之类乱七八糟的府了。当然也有能够再找一个姓王的,持续叫王府。
不久,王夫人怀了孕。
我回过神,亭外水面的卧莲碧叶也被落日染成了金红,在波光里泛动。
天然牡丹王的代价也是天价,一盆花抵得上一户大户一年的支出。
二老固然还是不喜王夫人,但看在她能生的份上,勉强接管。
他像是甚么都没瞥见,和世人一一号召,然后落座。
我在背面漫不经心,这类事向来都交给木烨,他早已应酬得如鱼得水,半点不消我操心。
广平广清两位道姑到了,世人分了主次坐下用饭。
插手过的人都啧啧称奇,王家的牡丹每朵都是姿势各别,光彩鲜丽,特别是花王,姿势娇媚,好像曼妙少女,慵懒而卧,顶风而立时,另有一股别样的香气,叫人沉浸。
这位王夫人是位奇女子。暮年间故乡遭了灾害,孤身一人流落他乡,被外出做买卖的王老爷带了返来,当时王老爷还是王少爷,家里头另有老太爷和老夫人。
这桩婚事头一个反对的就是老太爷,他白叟家万花丛中过,对那些女子的手腕太晓得了,教诲儿子:“我与你娘从小就把你管得太紧,乃至于有女人略微给你点好,你就找不着北了。你若真的放不下她,就纳来做妾。娶她,你今后必然会悔怨。”
如血的残阳映红了半边天空。晚餐设在临水的迎客亭,沿路走去,大片红色木槿竞相开放,就像铺呈的花海,直延长到亭下,衬着残阳,入目都是明丽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