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永年脸上神情还没甚么窜改，摆布的大儒们已经暴露忧色。这些人大抵不晓得春试时的考题，见步安应对有度，并不像传言说的那么不堪。

细眉细眼一丝不苟的考官叫费永年，浓眉大眼脾气直率的考官叫吕飞扬。这两人坐在中位上，看模样补试的主考官还是他们。

屠瑶像底子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对着步安道：“你莫泄气，当初我也未曾答出入门试题……”说着便返身朝门外走去。

但素素仿佛也晓得步安第二天有了不起的大事要对付，没敢来打搅。

乐乎儒生仿佛被屠瑶傲慢的性子激得有些下不来台，抢道：“我如何传闻，这位小公子春试那天并未作诗呢。既然能以诗才破格而取，不如现作一首，我也好抄去给汴京才子赏观赏鉴……”

步安模糊听到“半部论语”的群情声，心想：可惜这个天下的宋朝是个短折鬼，没人晓得赵普“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说法，要不然半部论语但是个大大的褒义词。

在坐大儒们见他神采丢脸，都猜到了成果，一时候全都闷不出声，或低头看地，或昂首看天，仿佛事情一下子跟他们全都没了干系。

可就在这时，费永年左手边第二人俄然点着头，很诚心肠说道：“我在汴京时，就传闻天姥书院的春试向来通俗，本日一见，公然分歧凡响。”

这女人他只见过一面，印象却极深，恰是阿谁湖边亭子里弄潮的屠瑶。

费永年起家道：“这……倒是不违祖例。”

乐乎儒生见她不说话，朝着费永年摊手道：“本来在江南吴越，所谓诗才，是凭一句空口口语就能作数的。”费永年等人被他这句话呛得神采丢脸至极。

步安用前几日宋青送来的米煮了一锅稀粥，两人滋溜溜喝完就往点星殿走。雨天山路湿滑，景色却好得出奇，烟雨蒙蒙，碧草青青。

他脱下斗笠蓑衣，让宋青帮手拿着，抬腿迈进大殿。殿内已经不是前次那么空荡荡的了。十几其中年儒生围成一个半圆，各自盘坐在低矮的条案后。步安见过此中三个，还听宋青先容过他们。

就在步安觉得本身的天姥山一游要到此为止的时候，大殿外俄然有些异动。他扭头去看，只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殿门口，正慢条斯理地收拢起一柄油纸伞。

步安见天姥书院这帮大儒没甚么手腕，估计本身要亏损，心道：早知本日，你们当初就该大风雅方让我过关。现在被动了吧？

“混账！”大儒赵贺俄然怒了起来，道：“谁许你私换命题！”

步安一言不发地穿过殿门，接过宋青递来的蓑衣穿上，才轻声道：“你师尊不错啊。”

几位大儒都面面相觑，心道这五讲与四美又是哪位贤人的训言。

屠瑶撑开油纸伞，和穿戴蓑衣的宋青一起走进雨中。雨水沿着大殿屋檐落下，像一层薄薄的水帘，一伞一蓑、一高一矮的两小我影，隔着这层水帘，变得昏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