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缄老奸大奸的扬扬唇角，轻笑道：

长长尖细的尾音是独属宦官的风趣，内里人就是再不想见国君，也晓得寺人到此，几个宫女赶紧出宫门驱逐，慕容瑾走在最前面。

****

慕容瑾仿若未闻，眼眸却直勾勾盯着苻缄：想来此次回到杞国，苻缄歇息了一阵，竟比在燮国初见时更年青和精力了些许，加上身着龙袍，更显得不怒自威，杨淼见慕容瑾如此不懂礼数，胆小妄为，顿时大怒，正要发作，却听苻缄道：

苻缄本想采纳“迂回战术”，循序渐进，料不到慕容瑾悄悄松松一句话就点破了关头，让这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多少有点下不来台。

“你过来。”苻缄在最里边正中心的一筹措汉床上坐下后，朝慕容瑾挥挥手。

长信宫中，位于上首穿戴雍容华贵的荀皇后听着宫女的汇报，神态淡定，却浑然不觉身下坐着的烟紫色团花软垫被她那染满红色蔻丹的芊芊玉指给揉成一团。

慕容晖点头称是，不消多久，以天子胜棋，慕容晖告别而去。

“在这里还住得惯吗？”苻缄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开来。

“连日来，朕忙于政务，还没去见过慕容公主，明天该去看望一番了。”苻缄似成心偶然道，“不然这位烈性公主还不晓得如何以为朕呢。”

“你也别严峻，朕并无非难于你之意，慕容卿为杞国所做的，朕都在看眼里，不必介怀。”

“你是说陛下对阿谁亡国公主格外照顾，”荀皇后缓缓松开软垫，纤柔的腔调含着令人毛骨悚然之感，“竟然还由着她遵循燮国宫的模样装潢邀月宫。”

“不，这邀月宫是朕送给公主的，天然是遵循公主的爱好来，只是别累着了你。”

急不得，得暂缓！苻缄心想。

“这邀月宫是宫女们清算的，还是公主本身？”苻缄回过甚来，看了慕容瑾一眼，不经意的问。

话一出口，苻缄就悔怨，现在连她的心机还摸不透，这么冒然将她安设在身边，不是找死吗？幸亏慕容瑾的答复让他卸了承担――

苻缄没有答话――他明天让慕容晖去见慕容瑾，大要上是托慕容晖去好言相劝，让她在杞国住下，顺带提一提“招安”之事，实则也是想探一探真假，看看兄妹二人见面会不会暴露点甚么“讯息”，毕竟慕容瑾从最后的“视死如归”到“屈意顺从”这个窜改有点快，他要弄清，虽说他也推测慕容瑾不会有好神采看，但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成果。

“看上去像燮国宫里的气势。”

“是……”春儿的下巴已切近胸口，浑身也忍不住的抖。

“陛下，来杞国之前，小女子已说过数次，瑾没有兄长。”慕容瑾并不给苻缄喘气的机遇，前者话音才落，后者就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