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崇磐嗤一声笑出来，对屹湘眨眨眼，说：“也是——不亲目睹，是再也不会信了。”

“学戏人，如何会没吃过苦？”屹湘避重就轻。对崇磐，她或许是话太多了。

“怕流水韶华春去渺，一样表情别样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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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你想说是，没从高处跌下来过，唱不明白七情、参不透酸辛。”崇磐不笑了，他看了屹湘一会儿，才意味深长说：“你听得出‘薛湘灵’吃过一点苦，会听不出‘薛平贵’这些年凹凸起伏？”

屹湘听着这娇啼委宛、黄莺出谷，心下跟着念倒是“不是我苦苦寻烦恼，快意珠儿手未操”。她呆站了好久，才回身，回到那间小小歇息室去了，并且演出结束之前，她都不想再出去。

衣衿上绣并蒂莲栩栩如生。

“你还没说清楚，如何晓得我也是吃过一点儿苦？”崇磐诘问。他清算下身上素素青衣。这是落了难装束。

坐那儿就着一把紫沙壶喝着温乎茶水，听着内里传出去《武家坡》选段。

“如何见得？”叶崇磐用心抬了下眉。又要退场了，他已放下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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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湘不自发浅笑着，嘴角弯弯，带出细细笑纹来……

一道电普通目光划过来，精确投向她站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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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都不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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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和喝采声比先前加孔殷和热烈。

“是没那么轻易信。就像薛大蜜斯，直到遇风雨躲入春秋亭，听了赵守贞悲声，才晓得‘世上何尝富豪’。”屹湘笑着说，“叶大哥，你也是吃过一点苦，才气唱好了薛湘灵。”

“我坐这里，耳朵可没闲着。”她说到这儿，听前面那掌声雷动，指了指房门道：“去吧。”

薛平贵同王宝钏一唱一和，风趣中又有酸楚唱白，这里听起来，有些昏黄。董亚宁薛平贵那唱腔总带着些铿锵有力和桀骜不驯，随贰心窜改款式字句，恰如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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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看崇磐。他俄然对她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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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明白戏文、明白角色，想必也不是胡涂人了。”叶崇磐拜别前，秋波一转，平和地说：“他们都是有目光男人。两强相遇，必将有一伤。湘湘，你那明镜儿似心，再照亮一点儿吧。你懂我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