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船还是隔江相望，相隔4、五里地，纵是眼力再好之人，也不能瞧清劈面，何况这时又是黑夜，虽有明月相照，目力亦比白日大为受限。

船行近到十丈以内，尹治平在船头遥遥向黄药师拱手行了一礼，道：“黄老前辈，十余年未见，想不到本日能在此巧遇，当真是长辈的幸运。只是十余年畴昔，光阴不饶人，瞧来您老风采略输当年啊！”

尹治平可没推测黄药师刚才看来没活力，可这时却俄然做起手脚来。这一下船头俄然偏移开去，他可再来不及换气提气，身子错过了船头，直往水下落去。

这般脾气，这般经历，若非他乃本性萧洒之人，现在恐早已成了个整日愁眉苦脸，郁郁寡欢之辈。

尹治平刚才固然说得是实话，可也实在刺了他一下。固然刚才表示得漂亮，没有活力，可这时目睹他跃来，倒是俄然心生戏弄，要略施经验，让尹治平这无礼小子吃个亏。

“嗯？”黄药师闻言不由一愣，面上闪过丝喜色，可随即却俄然哈哈一笑，道：“好，你这小羽士风采倒是不减当年，还是这般硬骨头，胆量大。”

他暮年肯收下程英为弟子，一来是见程英稚弱无依，起了顾恤之心；二来则是大哥孤傲，却仍旧浪迹江湖，四海为家，心下不免颇觉孤单。不然若依他的性子，放在之前，像程英如许和顺贤淑身上没有半分邪气奇特的弟子，可也是不大对劲的。

随即轻叹了一声后，道：“你说得不错，光阴最是无情，我黄老邪虽学究天人，功参玄奇，可亦逃不过光阴这把无情刀。待得百年以后，也终是一杯黄土埋葬。长江后浪推前浪，十余年寒暑，你这后生长辈倒是追上来了。”

这一下倒是黄药师做了手脚，方才尹治平那一句直白而言固然先声夺人，让黄药师有些另眼相看。可贰心中却还是不免有些活力，人常常一旦老了，却反而越不平老，特别是他这般有大本领之人，更是不肯等闲服老。

尹治平便只能瞧到劈面黄药师地点那艘船的一个影子，底子瞧不清其上的人。想黄药师功力纵高他很多，也绝瞧不清他这边，不知他船上有几人。

船再行近，尹治平重视到黄老邪的船头上置着一桌酒菜，中间另有一个肤色白晰，看起来粉妆玉琢，约摸十1、二岁的小女人侍立在旁。瞧了一眼，心下暗道：“这小女孩应当就是程英了。”

他可还没有凌波踏水借力的工夫，眼看便要落到江中，无法之下，只得使出了《九阴真经》中的“横空挪移”身法来。身子有若被一条无形的绳索拴住一拉，人影一闪，已落到了黄老邪以内力偏移开去的船头上，站在了黄老邪的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