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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燕然答：“河道改道。”

“或许是当年，从马刀下逃脱的哪小我吧。”许老太爷道，“有的时候天太黑，胡乱砍杀以后，如不细心查抄，也分不清活人与死人。”

云倚风游移：“那还要接着往下查吗？”

“先归去吧。”季燕然道，“我大抵猜到对方的目标了。”

扑灭桌椅，扑灭床帐，一把火烧了洁净。

老张泡了一壶顶好的乌龙上来，还配了点心，原想再趁机夸几句云门主的新衣，但见两人皆神情凝重，像是有话要说，便见机噤声，只将东西摆好，就躬身退了出去。

“关东都是前去白刹国的大贩子，个个腰缠万贯。”许老太爷持续道，“宰了几次肥羊，攒够本金以后，我们就金盆洗手，来到了望星城。原觉得能今后摆脱旧事，重新开端糊口，却没想到……毕竟难逃报应，难逃报应。”

“去……去请王爷过来，我有一桩旧事，一桩旧事要说……说……”

季燕然摸摸下巴，又问：“那幕后凶徒究竟是谁，你心中稀有吗？”

云倚风不解：“放火烧城也就罢了，勾搭内奸屠城也能说得通，引水淹城……如何个引法？”

“十七年前，朝廷为保中原大片良田，曾动用万人之力日夜挖凿，迫使白河在黑狼关改道。”季燕然道，“开闸那一日，淹没冲毁的村庄何止成百上千。”

“他宁肯说这么一个谎，只能是因为想袒护更深更恶的罪。”云倚风接话，“比极刑还要严峻，就只剩下满门抄斩了。”

开初只是半夜翻窗，厥后尝到了长处，就开端拦路掳掠，再厥后，又有了杀人放火。

关东一带的富商，的确都是匪贼眼中的“肥羊”，个个腰缠万贯，去一趟白刹国就能赚得盘满钵满，可也恰是因为如此，每一支商队出关前都要雇上数十名保镳，买卖更大些的，乃至还会请官府沿途护送。许家父子五人顶多也就会些浅显拳脚工夫，小偷小摸倒罢了，真拿着刀剑蛮抢，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老羊带着五只小羊，先是大水冲城，而后穿金戴银，恶羊今后享尊荣。

分开十八山庄，连天上的日头也会更亮几分。

不劳而获，或者少劳多获，这类事都是会上瘾的。

季燕然感喟：“十七年前，我尚在贪玩好动的年纪，便已传闻了皇兄独挑大梁，在丞相帮部下，督办白河改道的大功劳。”

季燕然点头：“另有，他早上刚找完许纶，教他尽快变卖产业，不到中午却又主动招认罪过，说甚么都不要了，甘愿本身千刀万剐，叩首磕得满脸血，还弄了个量寿衣的裁缝来，刚好被我们撞到。看架式，也就差躺在棺材里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