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季燕然伸直腿，向后硬邦邦靠着，苦笑道，“横冲直闯这么多年，到处找凶手，现在倒好，莫说替老将军与兄长报仇，我乃至连本相都不能再查了。”

吴所思叹道：“眼看着事情将近做完了，廖小少爷却……当时说是累病了，头晕目炫的，又执意要去安设最后一批百姓，成果大水冲来时，出错跌下山坡，没了。”

云倚风点头：“行吧，成交！”

可现在看来，或许压根就没有谁去推，只是没来得及撤离。

吴所思道：“那一年，廖少爷刚满十七岁。”

“就算要同皇上摊开谈，也得先晓得本相，免得被人骗来骗去。”云倚风道，“我亲身做，绝对不会泄漏任何风声，王爷固然放心。”

那或许只是一个小村落，内里只剩下了十几户人、几十户人，相对于全部工程来讲，这点数量底子不值一提，在安设名册中东塞一户西塞一户，轻而易举就能乱来畴昔。

“廖将军老来得子，膝下就一根独苗，名叫廖寒，十岁出头就被送进宫陪读，与皇上、与王爷的干系极好，三人常常一起习文练武，亲如兄弟。”吴所思道，“王爷儿时玩皮，常常肇事，被罚跪罚抄文章，常常都是将军去先皇面前讨情，偶然候溜出宫玩，哪怕时候再晚，也要去廖府混一顿饭。”

吴所思在隔壁茫然打了个喷嚏。

季燕然道：“皇兄的手腕，我是晓得的。”

云倚风问：“那王爷有何筹算？”

季燕然哭笑不得，又向后瘫在椅子上：“他都和你说了？”

“当时已经是全部改道工程的最后几天了。”季燕然道，“能拖到那种时候的，必定宁死也不肯分开故乡，他们有的是为了守住祖坟，有的是太贪婪，想多得些安设财帛，有的是被小人调拨，或许另有人是因为别的启事，总之，都是些劝不动的死脑筋。”

这十几年里，季燕然几近将朝中统统大臣一一查了个遍，想要揪出幕后首恶，却一向没有太多收成。厥后廖老将军也走了，曾经人来人往的将军府，终究落空了最后一丝生机，到处都结满了蛛网，灰尘各处，门板耷拉着斜挂住框，风一吹就收回刺耳声响。那些一起在宫里玩闹的夸姣回想，那些伴随欢笑、亲如家人的脉脉温情，也被完整地封存在了影象里。

季燕然坐直：“你替我去查？”

云倚风微微皱起眉。

两朝元老，赫赫驰名的不败将军廖如山，此人多年东征西战，为大梁立下过不朽军功，前些年方才因病过世。

“萧王府的家底，都在我娘与老吴手里。”季燕然笑道，“我娘上回已经归你了，现在老吴也归你了，如何？”

季燕然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几不成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