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城是一座小城。

林影发自内心地说：“看来这话是真挺长。”

飞霜蛟在马厩里被拴了这段光阴，早就憋得浑身不舒坦，内心不知有多记念西北大漠的天高地阔，此番终究被放了出来，跑出幻影尚嫌不敷，只恨不能肋生双翼，飞去空中腾云驾雾。

隔壁房中，季燕然睡意全无，感觉房间里憋得慌，如何躺都不舒坦，干脆翻上屋顶，枕动手臂看星星。

云倚风讲得很有耐烦，从霰鸟在空中回旋时的姿式，说到尾巴尖儿上的几根黑羽，再到拂晓时那回荡在天涯的清澈叫声，是如何捕食，如何筑巢，如何抱窝……影象中的白鸟被详细地描述了出来，他乃至还记得那些从空中飘落的、鸟羽的柔嫩触感。

吴所思说：“以是我就同意了。”

季燕然端起粗陶酒碗，抬头一饮而尽。

季燕然握紧拳头，手背上爆出模糊青筋。

桶一样大的茶壶“咚”一声摆上桌。

吴所思劝道：“先等云门主返来吧，他现在该当已经出城了。”

为首那人“呸”了一口，狠狠道：“没银子，那我们就将你卖了！”

云倚风问：“不是月照城的特产吗？”

“全招了。”吴所思将碗放在桌上，谨慎地察看了一下他的神采，方才持续道，“当年……白河的确是被提早开闸。”

但恰好，这整件事都被压了下来，十几年来竟瞒得密不通风。

许家父子原是木兰城的城门守官，后因白河改道工程，朝廷需求大量人手，便将他们征去打杂，厥后还混成了小头子。水淹倪家村那一晚，就是他们亲手开的闸。遵循打算，本来应当在初九未时放水，可厥后这父子几人被暗中塞了一大笔钱，便擅自将时候提早到了初七亥时。

季燕然一愣：“这么早？”

“我当真只是个穷酸墨客。”他苦口婆心肠说，“没爹没娘，即便绑了也讹诈不到赎金，不如各位大哥行行好，放无辜的人一条活路吧。”

望星城中，老吴打着呵欠抖开被子，还没等上床，就感觉耳后一阵阵的阴风。

吴所思感喟：“不清楚，蒙面黑衣。”

那帮匪贼被吓了一跳，从速后退抛清干系：“我们可还没有脱手啊！”

以及，他另有些担忧云倚风的身材。

或者更快一些，在泄洪当晚，各方官员就应当接到动静，屁滚尿流地从床上趴下来，筹议该如何上报挽救。

大婶站在门口，揣动手非常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