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私家会馆修得清幽新奇,入门便是枯水天井,白沙上修了木桥,走过木桥又绕过几道回廊,就能瞥见一幢二层小楼建在湖水中心,底层无墙,只要四根柱子支撑,用作赏景,二层则已是歌舞升平,来宾一个个达到落座。
京极彦明天穿得极其跳脱,绛紫色的常服,外披一袭雀金轻裘,完整忽视了四周如有若无的的打量视野,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圆潮一样,道:“带路。”
而现在的大厅里,已是一片人间炼狱之景。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厅堂中心舞女亦是美人,腰肢扭动跳的是唐时的舞曲,桌案边服侍着婢女,见京极彦落座,立即倒了杯酒,柔若无骨地贴附上去,跪坐的姿式暴露大半条白花花的腿。
啊呀,不懂粉饰的菜鸟阴阳师啊。京极彦闲逛着酒杯,抬眸对上了坐在宴席开端的青年的眼睛,意味深长地勾起个浅笑,冲着他微微抬起手中的酒杯,然后看着青年手足无措地端起酒杯回敬,炸毛跳脚的模样看得人啼笑皆非。
“梆梆”有人敲了两下木梆,又敲了一下小锣,仿照出深夜子时的打更声,而后透明的灯火突然燃烧。
“略碰到些费事,返来的晚了。”迪卢木多坐在京极彦身后的暗影里,气味微小几不成查,谁也不晓得他是甚么时候开端坐在那边的。
一盏一盏接着一盏,统统客人的桌前亮起幽红色的一点鬼火,影影绰绰像是一吹就灭,“来吧来吧,要从谁先开端呢,这永无尽头的怪谈。”
“到妾身了吗?让我想想.......”
算算时候,该当快了才对。
他面前的鬼火一闪,快速燃烧了。
‘刷拉’‘刷拉’像是在擦洗豆子的声音。
“这边走.......”“请谨慎脚下......”“是,顿时为您筹办.......”
他也不等有人答复,便自顾自开口了:
“真是个风趣的故事啊.......那么接下来,铃木蜜斯,请。”
这场宴会仆人家仿佛来得格外晚,不过常客们仿佛都已经风俗了仆人家的姗姗来迟,笑呵呵自左顾右盼喝酒谈天,转眼月上中天酒过三巡,就连京极彦都免不了跟着喝了几杯酒以后,终究有婢女推着一个大大的屏风送了上来,看到这个,不管是阴阳师还是浅显客人都面前一亮,醉醺醺的脑袋里找返来一丝神智。
全场独一的亮光,只剩下京极彦面前闪动的鬼火,幽红色的火焰把他的面庞映托出十万分的诡异色采。
‘呜呜’‘呜呜’像是谁在抽泣。
最后到的是怪谈大师京极一郎,他最善于画出各色妖怪精魅的故事,加上画技高深为人豪放,在这江户城里非常有几分面子,一来就有很多人捧着酒杯和他聊了起来。
“我说的这个故事,你看如何?”他挑起眼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