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的思惟在他孔教看来最具有勾引力的是其弃世之想,以来生为依托,弱化灭亡的威胁,鼓励世人放弃回避尘凡间的统统困难,往生极乐。眼下摩延提说得虽美,但以儒家学乃至用的思惟核心看来,如果非要将密宗典范归入科举里,到时就不止是儒门失势那么简朴了,说不准就要被灭。
“不,运气好的话,那造业寺里,卫皇也会在的。”
叶凤岐忙道:“可伯父……万一西秦人要暗害你该如何是好?”
兰亭鬼客从未见过白雪川用过甚么兵器,但见他拭剑的伎俩熟稔非常,明显是对剑器并不陌生。
这么一说,四周的少年看叶凤岐的目光都有些嘲笑,叶凤岐很有些不平气……他偷偷练了卫将离的功法口诀,现在武学已有了奔腾的进步,单身法工致这一项,已经不输门中长辈了。
卫将离沉着了半晌,道:“不能等了,现在诸子台还没动静?”
“世上事,独行君子道,有一守则必有一伤。鱼我贪也,熊掌亦我贪也,故踏天魔道,令诸相显恶,以恶伐恶。”
“剑为君子器,禀正气而行于天下,诸行光亮道,善则守志,恶则赐正。我幼时学剑,能以剑分吵嘴曲直。待长成以后,方知世路多艰,过刚――”手挽剑端,缓缓将剑身弯下,只听一声崩裂脆响,长剑在他手间断成两截。
到底是白雪川的风格,兰亭鬼客道:“吾还当你会先杀楚皇。”
落日已落,暗紫色的天空下,十数个佩剑着儒衫的少年骑马跟在一其中年人身后,个个面色凝重。
“易折。”
“殷凤鸣,卫燎,摩延提。”
“叶公愿来此,想必已经心有定论了。”
光寒剑面映出一双状如天魔入魂的妖异眼瞳,拇指扫过后,转眼间便又是一副安静无波之态。
“兄弟们都醒醒,到了侠以武犯讳的时候了,跟我撩龙须去!”
“佛家典范,清净己心,如若此后之天下,官员有你孔教治世之能,又能遵循我佛家清规,禁止孽欲,不恰是升平之世所愿吗?”
叶斐公看了一眼院角,模糊能瞧见一只染血的苦海和尚的草鞋,面色淡淡道:“话不敢说满,首坐既情愿为我儒门向西秦陛下约谈,少不得要多磋磨一二。”
叶凤岐憋了一口气宣泄不出来,神采郁郁。
“但您不是要去监督卫皇和叶斐公的会晤吗?”
叶凤岐拿出药递给叶斐公,皱眉道:“伯父也看到了,那西秦的虎狼之态何其可怖,若真放他们进关,百姓那里能有活路?现在撤手助朝廷守关还来得及。”
这便是密宗的首坐,当世佛法至深者摩延提,论起辈分,犹在苦海三佛子之上。
无回谷之上,百丈岑岭,一层缥缈的秋霭将崖下的喊杀声减却一分残暴,使得这战役的画面更像是一幅渐次晕染的江山战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