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醒了，快去传太医。”新出去奉养的女官跪在榻边，垂首道：“娘娘，这几个贱婢守夜时偷懒，奴已让内监按宫规惩戒她们了。”

服下药以后，卫将离感遭到一股温热的气味在身材里伸展，因为失血而冰冷的四肢也垂垂回温。

随后一个黑影到近前，也不看榻上躺着的卫将离，自顾自地走到桌子边就着茶壶喝了一大口。

中间最年长的一个女官不由出声道：“昭媛娘娘，皇后娘娘还在养伤中，不成――”

闲饮又道：“我此次一回西秦还要顺道去检察赈灾环境，路上如果见那剥削粮食的赃官贪吏多了，就不知要杀到甚么时候了，你如有甚么想要的就一并说了吧。”

卫将离扯了扯身后的软垫，望向李昭媛道：“今后都是自家人，不必太多礼。”

“哦，对了，瞧妾这记性。”李昭媛笑吟吟道：“妾特地起了个早，赶在众姐妹前想向皇后娘娘热络几分，未曾想门口竟然见到几个贱婢欺皇后娘娘人生地不熟，一时愤恚，本想让人把她们的眼睛全挖了给皇后娘娘出气……可娘娘心肠软，妾便只挖了大宫女的一只眼，锦莲，还不拿来请皇后娘娘过目。”

那叫锦莲的侍女也不知是不是偶然，高山绊了一下，手里拿着的木盒摔在地上，内里的一样物事带着一串血迹滚在卫将离榻边。

那是一只沾血的眼球。

闲饮叹了口气，道：“也罢，我就替你跑这一趟，内里乱得很，你在这皇宫中多加谨慎。”

不待她言语，卫将离把手中的眼球放回到锦莲手里捧着的木盒里，看到锦莲微微颤抖，道：“下次捧稳了，若再倒了，本宫便让你陪它。”

李昭媛拿纨扇掩了嘴，笑道：“昨夜可当至心惊肉跳，没想到皇后娘娘虽是来自番邦，心倒是与陛下一起的，想来上一世便是一家人，此生这才遇着了陛下。”

这话一出，除了卫将离，其他在扶鸾宫奉养的宫婢神采都有些奥妙。

刺客来袭，半个东楚皇宫顿时灯火透明，巡宫卫士倾巢出动，只是那刺客身法奇绝，逃脱中与宫中妙手比武不过数息，连退四人，鬼怪似的隐于夜色中。

“编甚么都好，只要别提我现在的情状，摆布江湖上的人都不敢与他说半句话，他最多只会晓得西秦嫁了个公主来和亲，而不是卫将离嫁人了。”

卫将离点头，揽衣起家道：“我又不是来当宠妃的，荏弱之态……世上有谁怜我？”

待到药力耗损得差未几时，天也亮了，两个管事的嬷嬷出去送梳洗之物时发明宫女们都睡着了，顿时神采一沉让寺人把这几个宫女都捂着嘴拖了出去。

闲饮眼神一凛，道：“那人若问起你来，我又该如何说？”

卫将离沉吟了半晌，道：“如有能够，你去那地藏浮图的地牢里……用蜜蜡给我取十滴那人的毒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