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川渐渐地走在山道上，待看罢雪月天光，流连忘返时，偶尔转头，却见身后不止一排足迹。

“此、次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吃的来！”

樵夫道：“公子要往山下还可，山上可去不得。”

“公子，风雪太大，前面三里有个准提庵，且出来避一避吧。”

樵夫沾了白雪川的光不必睡在柴房，也乐得跟他多说两句：“公子有所不知，这处所住着一个公主哩。”

走畴昔拾起那只小鞋，白雪川摆布看了看，却没发明树后有甚么人，直到头顶上碎雪飘落，白雪川下认识地往旁侧一躲，下一刻树上便落下一个小小的身影，直接就掉在了软软的雪地里，白雪川看不畴昔，伸手扶了一下，才让她爬起来站稳了身子。

白雪川把小女人抱正，道：“因为那些尼姑欺负你，你才跑到山上来？就没想过这山上既没有吃的也没有住的处所，你会冻死？”

放了凡人多数是能避则避，不过白雪川合法少年时，最喜这类奇谈异事，反而起了几分兴趣，出了庵门，便徒步往山上去了。

樵夫见他暴露几分笑意，道：“您别不信，真是往西三百里皇宫里的公主，因为得了恶疾，被送到这处所养病，你看看这房里的漆木桌椅，这玉枕，都是给公主筹办的。”

白雪川看那玉枕不大，想来那公主也还是个小孩儿，道：“那我们在这儿，岂不是占了公主的处所？”

白雪川听到这儿，约莫也明白过来，不由可惜这瀚雪山如此美景以后，竟有这一番世态炎凉。但听那公主已身故，再如何究责也无济于事，只得临时作罢。

“……真是个狼崽儿。”

“等你长大以后，我才有兴趣。”

白雪川道：“这又是为何？”

白雪川敏捷排闼出来，绕到屏风后，把湿哒哒的狼崽儿从浴桶里提了起来。

这点疼白雪川也不是不能忍，看她不松口，又在她脚心掻刮了一下，小女人刹时便松了口，捂着脸从指缝里看白雪川。

幸亏少年人表面上风凸起，老板娘终究还是信了他的话，不止供应了沐浴，还拿了件女儿的衣服来，本来是想帮手给她洗的，但一看着小女人是个碧眼重瞳，乡间人见地少，也不敢多打仗。

……这可真是，没法抵挡。

——占山为王……倒真有志气。

待用过半杯热茶，白雪川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禅房内的装潢，发明那褥角竟是贡品云锦，不由心下猎奇，问同业的樵夫道：“老丈，我瞧这姑子庵偏僻，怎会用得上这般富丽的绸缎？”

白雪川见她反应风趣，循循善诱道：“你看，内里这么冷，你一小我在山上要如何过？我带你下山去可好？”

小女人眼睛一亮，但又忍住了，上半身外倾，离得他尽量远远的，嘴里嘟哝：“……我咬疼你了，你给我一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