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目大将刚要说甚么,黑龙战车那头又驱马赶来一名将领,对闲饮道:“陛下有令,江湖人以武立品,若你能仰仗本身武勇过得了我雄师之防护夺回卫皇尸体,他们便作罢,若不然,还请知难而退。”
“朕说不准伤她!”
“你会是个东楚的英主,但你配不上‘我’,明白吗?蠢物。”
扬沙沐雪间,人已杀至近前,纵身跃上棺木边刚抓住卫皇尸体时,背后暗箭崩弦声已至近前,唯有罢休才气满身而退,但与此同时,火线的枪兵已然到了十步以外。
痴钝了半晌,待摸到脸颊上一道颀长的血痕,江海潮才后知后觉喝道——
——我返来之前,除了在这里养伤你哪儿都不准去,明白了?
“送他上路。”
“护驾!!有刺客!!!”
江海潮喊道:“好胆!留下姓名!”
“如此妙手,何必轻生?传闻你曾与楚统领互为知己,若归顺东楚,难道分身其美?”
本来已经打入凤沼关的西秦雄师在短短一夜当中俄然仓促撤回皑山关内,在第二日拂晓的薄雾里,东楚的军队反过来兵临城下。
卫将离的神采已经与前次见是迥然相异,更像是她当时在夏宫见到太上皇时,冷酷到骨子里的神情,待视野稍稍落在他身上时,眼底又呈现了一丝骄易的讽刺。
“……我带上了还不可吗?”
这是独一的机遇了。
身前身后,四周八方皆是寒铁以对,闲饮只能笑,不知是在笑他终究能够问心无愧地走了,还是笑群牤之愚。
“江湖闲客,留了名,阳间酒坊也不会让我多赊两斤黄酒。”
他们的步地并不精美,但在他们的前军中,簇拥着一具棺椁,逼得皑山关的守军连一根暗箭也不敢放。
城下走上来一队人,俱都一身沐血,待城头的守军正要拔刀防备时,他们当中有人出示了一面令牌,城大将领顿时神采一敛。
江湖人,你知名,我无姓,拔刀见杀,存亡勿虑。
三十万东楚雄师等候这一刻已等了多年,从黑龙战车旁策马走出一名虎目大将,斜剑一指,道:“卫皇身份崇高,贵国连开城门相迎的气度都没有吗?”
卫将离俄然感觉有些荒唐,笑着问道:“你就是拿这个借口一向威胁‘我’到现在的?”
“你不回秦都?跟我去火线做甚么?”
她的嗓音仿佛十仲春的冰霜,悄悄结上铁面时,带着一种难以顺从的肃杀——
眼底奥妙的阴霾一闪而过,卫将离已然随便地走入东楚的军阵中,疏忽地走过殷磊身侧,走上鼓架,拔出师道剑,顺手弹了一声,道:“东楚后位如何看也与我这个既当了厄兰朵大汗又为西秦而战的人无缘,你筹算如何冒天下之大不韪娶回我?”
盾牌后的弓箭手已经张弓搭箭,无数箭锋对准了闲饮,后者昂首看了看黑龙战车的方向,缓缓抽出长刀,上前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