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哲有些惊奇,小声问张洵道:“不是隔着桃花瘴吗?”
“那还等甚么,”一个叫方鸿的粗暴男人大大咧咧隧道:“有酒徒你领头,大伙一并进山,将那妖蛇乱刀砍死便是,我就不信这么多人,清算不了一个未成形的蛇妖。”
“我们修行界就更是如此,大师平生辛苦,为的不过是多活几年,固然现在的世道长生有望,但幸运修炼有成,活个一两百岁题目不大。说白了,大师都是想做乌龟,能不出头就不出头。捉妖这类有风险的事情,如果没有回报,只靠着嘴上的道义,你希冀这些想做乌龟的人,平白无端来逞豪杰?”
“有还是有的,”张洵一副看破世情的口气:“只是这类人,凡是都死得快,越死越少,渐渐地就没了。”
“小丘,”罗正彪噗嗤一笑:“你电视看多了吧?我们是修行中人,又不是武林侠客,谈甚么江湖道义。”
“好了好了,众位不必争论。明天先说到这里,后天就是中秋,大师养足力量,到时候想必有一场恶战。”
“此次千梵刹许了甚么好处,能叫来这很多人帮手?”
周放鹤道:“不错,恰是担忧走蛟之事。本来方丈以慈悲为怀,言道那蛇妖千年修行不易,变蛟也是一场功果,不忍心坏其修行。厥后我与方丈计算,这千梵刹乃是祖师所创,如果毁于一旦岂不成惜。何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蛇妖凶性难测,谁晓得给其变蛟胜利,会有甚么结果。我辈修行,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岂能畏首畏尾。方丈思虑再三,这才下定决计,由我来主持这除妖之事。”
“无妨事,”张洵笑道:“千梵刹本身就是修行门派,当然晓得我等炼气之人脱不得荤腥。我们住的这块又是跟佛堂隔断开来,本来就是寺中接待俗客的处所,并不由酒肉。”
周放鹤有些难堪,他被推举为主事人,天然是有底气在。连着被人插科讥笑,说话的气势不知不觉就没了,内心头对这些和尚的墨迹也有些不满,只是不好透露,还得打着圆场:
前些年每逢桃花瘴将散,无相宗都会派监寺普静大师前来主持,弹压群邪。本年普静大师没来,只派了第二代明字辈的三位和尚:明灯、明苦和明法,那些傍门左道天然不甘冬眠,而千梵刹高低也是很有牢骚。
“以我活了这么多年的切身经历,不要说当今之世,就算是古时候,真正把道义放在内心的也是罕见。人就是如许,越是缺甚么就越喊甚么,大师都说道义,实在只是要别人讲道义,到本身身上,就变了神采。”
“慧性,不得猖獗。”慧光方丈长得慈眉善目,训起师弟来却也恶相的很:“无相宗与我千梵刹同气连枝,这些年来多有看顾。本年普静大师有事不能亲至,能得几位师弟参加,我们已经是不甚感激,你怎可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