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豫叹了口气,终究松了口。
谢瞳从没有一刻感觉如此冷过,冷得让她几近堵塞。
“当真!”谢瞳毫不游移。
你身为绥国公主,却嫁作安国王后,如果今后绥安两国兵戈又起,你又该如何自处?”
“公主,陛下自知绥国已守不住了,只能以死向绥国历代先皇请罪,可公主不过才十六岁啊……”小安子亦是满面沉痛,死死抱住谢瞳的双腿不放。
谢瞳站在殿前,眸中清楚的映着元明殿浴火的模样。谢瞳站立不住,重重的跌坐在雪地里。冰冻三尺的寒意刹时攀延而上,将谢瞳紧舒展住。
谢瞳也不晓得,她之后果为率性而烧掉的兵器库,对绥国而言,是如何一个致命的缝隙。
谢豫紧紧盯着谢瞳的双眼,企图从中找到半点犹疑,可惜,他瞥见的,只要足以披荆斩棘的刚毅。
这些话,谢豫想说,却没有机遇说出口。
谢豫沉默着替谢瞳到了杯热茶,递畴昔道“那日在校场,你指责王兄每次遇事都先指责你,那你可晓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王兄是惊骇哪天,王兄不在你身边,你会遭到伤害。你可又晓得,你本性不受拘束,又争强好胜,若离了父王、王兄,离了故乡,受了委曲,又有何人帮你?
喜娘的手一抖,那玉梳便从谢瞳的三尺青丝间滑落,啪的一声碎成满地玉屑。
谢瞳不敢置信地摇了点头,嘴巴张的老迈,眼泪便是这时候流出来的。
谢瞳顿住脚步,回过身,小榕已撞死在束芳阁的廊柱上,鲜血溅得满地都是。
谢瞳现在正坐在打扮台前,喜娘一脸喜气洋洋的笑,正在用玉梳替谢瞳绾发。
只是现在的谢瞳不晓得,绥国虽看似强大,实际上靠的不过是坚不成摧和高不成攀的城墙罢了。
而当她晓得的时候,统统都晚了,统统都乱套了。
小榕声嘶力竭道,“钟离澈借着迎亲的幌子,里应外合破了王宫,殿下……殿下现在正带着将士在城下血战,只是……只是……我们的兵士没有兵器,现在已然不敌了!”
安国与绥国,虽相距不过百米,但倒是实实在在的异国他乡。王兄不但愿你一时被爱意冲昏了头,断送了一辈子本该有的夸姣韶华。
“你当真情意已决?”谢豫皱眉问道。
性命在这场国殇面前如草如芥,底子微不敷道,只要谢瞳一人还不明白罢了。
谢瞳愣住,一刹时脸上赤色尽褪,很久才木纳的站起家,怔怔地问道,“你……你说甚么?”
谢瞳赶紧跑畴昔,抓住小榕的肩膀道,“父王呢?父王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