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昭说：“张大德，你这段时候有没有收到凉州的信？”

这是大街上、棺木旁，如何看都不是追根究底的好处所。

张大德不再说话。

动静传回都城时，赵崇昭正在措置政务。他这一年里忙得连轴转，勤恳的名声是有了，日子却过得各式不是滋味。凉州那边来的信少了，他写去的信也少了，两地相隔，仿佛真的让他和晏宁之间的兄妹交谊淡了很多。

张大德不明就里，听到这话后觉得谢则安那边出了甚么事，惹了赵崇昭疑忌。张大德掌心排泄了汗，想到这大半年来没滋没味的日子，想到兄长的谢则安都处境艰巨，他咬咬牙，一叩首，说道：“小的不知陛下与三……驸马之间出了甚么题目，驸马他一向一心为陛下您着想。驸马去凉州前我受命去宣旨，驸马还警告我必然要忠于陛下，宫中的事连他和兄长那边都不要外泄。”

这既限定了赵崇昭，又限定了谢则安。

谢则放心中苦笑。

孟丞相一激灵，转头看着谢则安徐行走远的背影。

谢则安谨慎地抱起晏宁公主，她久病多年，身材轻得像不存在一样。他抱着晏宁公主坐上马车，打起车帘让她看着沿途的雪景，等走到开阔的郊野，才将走出马车，看着漫山遍野的飞雪。

谢夫人忧心肠看着谢则安。

对上内侍暗含体贴的眼神，谢则安说：“也没甚么，我和陛下吵了一架，一向和好不了。陛下大抵不想见我……”

一朝天子一朝臣，戋戋一个御书房，如何能够稳定呢？

没有任何人鼓噪。

张大德睁大眼。

张大德领命而去，半个时候以后把几封信拿了过来。赵崇昭不想听到凉州的动静，有人奉上交常常也会今后压，底下的内侍都是机警人，哪会看不出赵崇昭对凉州那边的人有定见了？久而久之，他们都直接把凉州的来信压到最后，乃至底子不上送。

“我晓得的。”内侍声音压得更低：“陛下年前已经下过令，不让我们提起你。”

交来回回换了那么多人，始终没几个顺手的。张大德早早就跟着他，最明白他的设法，可恰好张大德太早跟着他了，还与谢则安那么靠近，他才不想再瞥见张大德。

而“劝君”两字，获咎的是赵崇昭。

劝君劝君，底子不是个好差事，瞧瞧御史台那批人了局如何？获咎的人太多了，常常走马灯似的换。

赵崇昭神采淡淡：“之前你不是常常与他们通信吗？”

谢则安微微垂首：“我刚到任上，太多事要忙，忽视了很多东西……是我没照顾好她。”

赵英的旨意确切在他手中，只是赵崇昭这两年走得挺稳，谢则安看着又和赵崇昭渐行渐远，这劝君尺落到谢则安手里真的有效处吗？

内侍不再多言，只一起存眷着谢则安是否堕入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