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大气度、好高的门槛!
她仓猝咳嗽一声打断兰亭的话,“你个死丫头胡说甚么?我甚么时候见过你?张口就想进侯府,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想了想,婆子还是谙练地将钱拢入袖中,只丢下句“等着”,便扭腰回身往内院叫人去了。
她挤开兰亭,马车刚一停好,赖妈妈就抢着上前打帘子,脸上的笑容奉承而夸大,再不见对着兰亭时的高人一等。
赖妈妈斜着一双泡皮眼,将兰亭重新扫到脚。
动手分量很轻,镯子是空心的!
“这,鲜花如何了?”赖妈妈一脸不解。
兰亭气得神采发白,赖妈妈却以为她是乡巴佬进城,被侯府的门庭所慑,因此更加对劲。
兰亭尽力倾销本身。
她当然晓得,这就是困住了姐姐七年之久,害得自家家破人亡的镇海侯府!
唉,功败垂成!
赖妈妈却像是扔烫手山芋普通将镯子扔回兰亭怀里,又扭着髋将她撞开,“一副穷酸轻贱样!滚一边儿去,没得污了夫人的眼!”
可真是气度!兰亭感慨。
赖妈妈吃了挂落,正一脸难堪,“不是去谢家做客,好端端的,彩霞女人这是如何了?”
“看清楚了没有?这是多少人突破头都进不来的好去处,就凭你一个外埠来的野丫头也配?真是不晓得天高地厚!”
恰在这时,巷口处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车夫大声提示路人躲避,“二夫人回府!二夫人回府!”
因着府里要招丫头,郑牙人托到了她跟前,她去瞧过一回便承诺买下兰亭,只是表示了好几次,那郑牙人也不接茬。
兰亭只觉身后的朱门大户红墙巍峨,天井深深。
面前的小女人约莫十来岁,模样倒是生得罕见的出挑标记,就是大夏季里只穿了件薄弱的秋衣,背上还背着个洗得发白的旧承担,活脱脱一副穷酸灾黎模样。
只可惜她重生返来的不是时候,现在的兰亭不过十岁,还没成为阿谁二十五岁的广陵首富兰夫人!
刚才还落针可闻的侯府门房立即繁忙起来,只见侧门大开,仆妇们排成一队垂首恭立,静候这位侯府夫人的归家。
守门婆子暗骂一声倒霉,非常悔怨不该妄图兰亭那十几个大钱,她一边冲赖妈妈点头哈腰赔不是,“都是这奸刁的死丫头骗我!”一边抬手推搡兰亭,“滚滚滚,哪儿来的要饭的,从速滚!”
这就是连一个下人也敢张口索要重金贿赂的镇海侯府!
在她看来,兰亭如许的一毛不拔就想进府的,的确是不懂端方,门儿都没有!
只见一个头上插着两只沉甸甸金簪,手戴三四个黄澄澄戒子的妇人不紧不慢走了出来,兰亭忙迎了上去。
守门婆子惊奇看她一眼,没想到这穿着寒酸的小丫头竟是来侯府找人的。
这就是本身想要找姐姐却哀告无门,只能卖身进府的镇海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