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孀妇哽咽了一阵，又安静下来，她的话，为采薇翻开了疑窦。

对，女人！

穆采薇目瞪口呆地看着穆孀妇，对这个信儿一时难以消化。

这么说，穆孀妇是她亲娘救下来的？

采薇一向攥着她的手，也不说话，冷静地看着她。

此时无声胜有声！

国子监祭酒府上，能给他甚么？

她看着穆孀妇那乌黑的面色，咬着下唇听下去，“你爹阿谁牲口，竟承诺了那寺人……”

“你娘做女人时，有一次在外头偶然中救了个少年。”

能够设想获得，一个满腹才调的女子，在夫家不受宠，现在娘家又式微，该是多么地表情。

阿谁老太太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她娘不但长得美，还懂医术，如许的才女，嫁到谁家不是个福星？

本来如此。

“穆家怕受连累，吓得躲在府里没个出头的。你娘上天无门上天无路，生生地病倒了。”

但，当代的寺人也能娶妻，宫里更有“对食”的征象。

穆采薇惊奇了一下，这个秉笔寺人是谁，如何竟然主动找她爹？是为了财还是为了甚么？

她模糊地仿佛捕获到一些东西，却又抓不住，那些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让她没法沉思。

穆孀妇舔了舔有些枯燥的唇，断断续续说下去，“你外祖父平生只得你娘一个女儿，爱的甚么似的，把满身的本领都传给了她。只可惜女子不能行医，不然要遭人诟病。你娘也就偷偷摸摸地时不时地露两手，并不给人治病。”

寺人不能人道，不能像普通男人那样娶妻生子。

敢情她娘是这老太太给逼死的？

“是那寺人提出让我爹把我娘送给他的？”采薇谨慎地扣问着，即便她内心已经晓得了答案。

“我娘好歹也是太医家的蜜斯，如何那老太太就瞧不上眼了？”穆采薇愤声问道。

她娘莫非是李太医府上的？

只是她娘乃是有夫之妇，又是深宅妇人，和宫里这个前程无量的大寺人，又是如何熟谙的？

穆孀妇终是安静下来，她看了看采薇，又瞅了眼倚门而立的陆瑛，欲言又止。

穆孀妇一边说着，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

听先前穆家来的那两个妇人的意义，她娘还是个大美人儿。

采薇听懂了。

采薇睁着一双大大的眸子，尽力不让眸中的泪水滴落下来。

穆孀妇哭够了，擦得眼睛都肿了，这才歇下来。

可她如何又带着她逃到这儿来了？

这个大寺人，莫非看上了她娘？

“只可惜，穆家空有国子监祭酒的名声，却没有国子监祭酒的度量。老太太是个宇量小的，瞧不上你娘的出身，到处难堪。你爹又是个软耳朵根子，读书读不好，还高不成低不就的，在外头不快意就拿你娘出气。你大伯母仗着是翰林家的女人，到处踩你娘一头，不幸你娘在穆家，四周环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