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汪氏就在一边细细说开了，“才刚在穆淑女的枕头上面搜出了几丸药来，可见她每天给皇上用这类药，好把皇上留在她的寝殿里。皇上也是因为昨儿早晨在她这里用了加药的晚膳，一大早才昏倒不醒的。陆夫人但是看出皇上到底是如何了？”

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采薇现在面色安闲不迫，娇媚中不乏威武，竟比那等光靠面貌的庸脂俗粉都雅多了。

汪氏忙命宫女把那剩下的几丸药拿过来。

竟是把成王的大便冲了粪水给十三皇子灌了下去。

采薇闭上眼睛轻笑着，“这也不算甚么，毕竟我没有如何着力。累活儿都是两个太医做的。

中间坐着的汪氏见状，忍不住撇了撇嘴，非常不屑。

东西很快被端上来，汪氏才拧眉道，“如何有些腥气儿？”

她低头跟着那寺人进了里间，陆瑛领着她先对皇贵妃汪氏行了一礼，汪氏赶紧摆手，“别闹那些虚礼了，陆夫人的姐姐非要叫你进宫给她诊脉。只是眼下皇上被你姐姐害得龙体不安，夫人还是先给天子看一看吧。”

不过采薇如何会看不出她的心机来？

采薇略微想了想，方答道，“不知贵妃娘娘有没有见过水银，”

说实在的，她打小儿就在乡间长大，跟穆采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穆采萍打小儿被江氏教诲，已经有了个一成稳定的理念，那就是长大后要嫁给一个位高权重的夫婿，以色侍人，如何勾搭男人才是端庄。

他们本来还觉得想出那般粗鄙治病体例的女人，定是个面孔丑恶不堪的，谁知竟是一个可儿！

她从速谢过汪氏，“多谢贵妃娘娘体恤！”

陆瑛和采薇坐了车，一起进了宫，来到穆采萍的寝殿门口。

”如何说？皇上的身子这么差了？”陆瑛明显没有推测，眉头拧得更紧了。

汪氏固然没见过水银，可就算没见过她也传闻过。

见过蠢的，实在是没见过这么蠢的。江湖郎中的话也能信？

这穆采萍都快把皇上给毒死了，现在只不过掉几滴眼泪，皇上就又心软了？

她就这么一边灌一边吐，折腾了大半天，直到日上头顶才算消停。

他挪了挪身子，用心站在采薇身后，挡住了其他嫔妃和太医们看望的目光。

闻听穆采萍那不堪入耳的话，她却笑得云淡风轻，“皇上，您听听，您身子里中了大量的汞毒，即便穆淑女有孕，怕是对胎儿也不好。如此一石二鸟的局势，臣妇还真想不出来。”

汪氏见皇上被折腾得狼狈不堪，采薇神情怠倦，浑身高低脏兮兮的不成体统，不由开口道，“陆夫人还请到偏殿换衣安息一会儿。等这边把皇上清算安妥，再请陆夫人过来。”

“你就是妒忌我，才谗谄我的，是不是？”全部大殿内，都回荡着穆采萍歇斯底里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