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他也想从旺财这里套点儿话。
幸亏这男人赶来了,也不晓得他伤口方才愈合,是如何咬牙对峙着走了这十几里的山路的?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采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照他脸上狠劲儿啐了一口,骂道,“呸,你个死不要脸的。输光了银子就卖我,还希冀我谅解你?我不打死你就是好的,今儿万一他来晚了,我被人给打死了,我找谁说理去?”
这个男人,是她来这个天下上以后,为她支出最多的人了吧?
“你和穆孀妇一伙的?”陆瑛禁不住往这处想。
“啊?”旺财疼得惨叫一声,浑身抽搐着,好半日才缓过气儿来,额头上已是冒了豆大的汗珠,面色白如金纸。
一念至此,她就打动得泪水涟涟。
他死命地挣扎着,往采薇跟前靠。
陆瑛看得直翘唇,这妮子,性子真是够辣!
骂完,还不解恨,她干脆一脚蹬在旺财被砍掉一块肉的屁股上,那一脚,卯足了劲儿,疼得旺财满地打滚,直嚷嚷,“饶命啊饶命啊,再也不敢了。”
她本来就丑,又挨了打,那张脸肿得已经认不出她是谁了。现在这般神采,狰狞得就跟夜叉一样,就算没有狠话,也够吓人的。
这几日,他也是想不明白为何穆孀妇急着要给采薇说亲,恐怕她这辈子嫁不出去似的。先是找了邻居王大娘去问铁牛他娘李氏的意义,接着又奉求这个不成器的远方侄儿。
氛围中俄然满盈着一股骚味。
“别听他胡说,我娘压根儿不成能做这事。”采薇但是一向盯着旺财的眼睛看的,旺财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她的眼。
是以,她才跟着旺财来到镇上。
旺财疼得龇牙咧嘴惨叫了一声,鼻尖上冒出细汗,从速告饶,“表妹,表妹,这是实话。你来李家村的时候,才四五岁。我姑当年卖身入了京中李太医家做丫头,离家十几年,俄然就带了个孩子返来,家里人哪个不惊?当时你姥姥如何问,我姑都咬死了说是她自个儿的孩子,夫君在京中病死了,没法过下去,才回了故乡……”
陆瑛问出这话的时候,旺财眸子子骨碌碌转个不断,眼神闪动,游移不定,明显是想栽赃谗谄穆孀妇,以减轻本身的罪恶。
“都是小的手贱,跑来偎翠阁堵了几把,输光了银子,就起了坏心机,想把表妹骗这儿换点儿银两的。”
“不幸我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实在是迫不得已啊。”他脑门磕得直冒血,顺带着还大倒苦水,想以此博得采薇的怜悯,好让这修罗般的男人饶过她。
固然那妇人这些日子待她不如何样,但采薇还是就事论事,没有豪情用事。
何况,她那话不但狠,还够冷,吓得旺财浑身一抖,就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