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她把笔一甩,对李大爷努了努嘴,“从速的,叫人抓药熬上。”
一边又见这丑丫头又去扒他媳妇的嘴,念叨着“舌淡,苔薄,脉细数。这就对了……”
因而,她头也没回,就对李大爷叮咛,“过来,给你媳妇撑着腿。”
两个婆子一下子就打怵了,难堪地朝李大爷笑了笑,“我们只会接生,治病那里懂?”
他在那儿兀自活力,却听采薇一边把脑袋伸到大奶奶的两腿之间,一边嘀嘀咕咕着,“这是产伤型出血,赤色鲜红,软产道有裂伤。”
这个李大爷,这是夸她还是贬她呢。
李大爷顿时感觉面皮滚烫起来,这丑丫头,不但人丑,说话还这么不知羞,的确,的确就是……
采薇对这两婆子没啥好印象,为了贪功,不吝挤兑她,以是,她的话涓滴不客气。
他发楞的工夫,采薇已经把针线渗入在浓盐水里,洗了手,开端穿针引线。
李大爷这会子可不让人把她给打出去了,他是百分百信了这女人懂医术了。
一边又催着外头下人,“大夫如何还没请来,一个个都是死的吗?”
采薇等着李家下人把熬好的药端来给她喂上,又给她把了一会脉,方才松了口气。
两个婆子实在是说不过她,当着李大爷的面也不好吵吵嚷嚷的,只得悻悻地冲李大爷发牢骚,“大爷,您看这女人?”
李大爷都不晓得如何描述了,在采薇那慑人的目光中,只好走上前,就要伸手。
“软产道裂伤,先缝合,再用牡蛎散调度。”采薇嘀咕完,直起家子,就对正发楞的李大爷叮咛,“叫人兑盐水,预备剪刀、针线来,备纸笔。”
采薇剪了线,甩了甩腥乎乎的手,放下针线,就去炕桌上摸起了狼毫笔,蘸饱了墨,淋淋漓漓在放开的宣纸上挥毫泼墨。
外头下报酬难地回道,“大爷,这镇上哪另有其他大夫,暮年间有几个高超的,早就被刘一贴给架空出去了。”
李大爷气得一拳头砸在炕沿上,这么说,只能由着这个丑丫头兴风作浪了?
幸亏那伤口还算小,不过用了一炷香的工夫就缝合上了。
她低着头,一小我趴在大奶奶两腿中间,只感觉非常吃力。
他们还不晓得被谁给打了。
两个稳婆被她给噎得张口结舌,愣是憋不出话来,两张老脸紫涨了半天,方才憋出一句气话,“一个黄花大女人这么伶牙俐齿的,谨慎嫁不出去。”
“先洗手。”采薇瞪着他,看着他诚恳在盐水盆子里洗了手,才放心让他伸手。
采薇咧咧嘴,暗笑:她不会写繁体字,如何办?
没想到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家,竟会治产后血崩的症状,他真是开了眼了。
“血崩莫非不该你们管吗?依着你的话,是尽管孩子不管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