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面含浅笑,非常文雅地曲膝施礼:“见过女人。”
不管在那里,到哪个期间,这女人们凑到一起都是各种言语机锋……她最不喜这个了,吵吵的头疼了,还要无时无刻不打起精力来,制止被人家话中有话给坑了去!太累人了唉!
“恰好这会儿无事,碧玉跟我去挑些丝线,鲜光鲜亮的打几个络子,也让二少爷身上添添喜气!”魏嬷嬷打着圆场,又对江夏笑道,“夏女人才来还不晓得呢,碧玉娘是针线上的成嬷嬷,做的一手好针线,绣的那花儿鸟儿光鲜亮的跟活的一样。这丫头随了她娘一双巧手,心机也灵透,不但针黹极好,还打得一手好络子,在我们府上丫头里是个拔尖儿的。”
赵一鸣也捻须颌首,眯眼笑道:“多亏了夏女人刺穴神技,方术精美啊。”
屋子里两个炭盆子都烧得旺,热气蒸腾着,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哎唷,太好了,谢天谢地!”魏嬷嬷满脸欢乐地祷告了一番,这才笑道,“二少爷能顺利地过了这个坎儿,真真多亏有女人!”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魏嬷嬷和江夏脸上的笑容都刹时凝住。江夏冲喜新娘的身份难堪,加上花堂自戕一事,碧玉这话……看似偶然,却实在让人尴尬。
“嬷嬷,瞧您说的,碧玉这脸皮再厚也臊得慌了!”碧玉看似羞怯,瞥向江夏的目光里却透出一抹得意。
北方的气候本就枯燥,又生了火盆子,屋子里更是燥的很,待一会儿就感觉口鼻干巴巴不舒畅。这个时候也没甚么加湿器,弄个水盆,再搭条毛巾在床头,多少能有点儿感化。
“女人来了!”碧玉闻声迎上来,笑着道,“还睡着呢!”说着,瞪了彩霞一眼,转向江夏又笑道,“服了三份药,午餐喂了小半碗粟米汁子……赵先生过了午就返来了,一向在屋里守着呐!”
魏嬷嬷悄悄感喟,这个碧玉也是个不知轻重的。江氏哪怕是买出去的,却也是二少爷的人,又有这一手高深的医术,又那里是好欺负的,非得挑火,也只能落个惹火烧身的了局!
一刻钟工夫,江夏方松了一口气,提起手指,替徐襄盖好被子,一边低声笑道:“景象不错……比起之前是大好了!”
“哈哈,女人昨晚见过,这是太太身边的碧玉,临时拨过来服侍的。”魏嬷嬷愣怔一瞬,生硬地笑着转了话题。
赵一鸣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书,听到动静,赶紧起家:“夏女人过来了。”
徐二少爷仍旧是侧躺着,身后也垫着些被褥枕头,只是由面朝外转向了朝里侧卧着。江夏熟稔地轻拉过徐襄的手,三指对三关,按上他的脉搏,屏息静气,一边集合精力感受指下脉搏纤细的窜改,一边听着徐襄的气味。
“是,嬷嬷固然放心!”彩霞在门外脆生生应着,脚步轻巧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