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她身后一个小丫头捧上两个剔红团盒来。
剔红乃是用大红色的漆,在器物大要薄薄地刷上七八十层乃至一百二百层,待漆半干时,在其上雕镂,做出来的物件儿色彩浓丽饱满,精彩繁华。
见到江夏出去,冯氏笑着酬酢了两句,就奉上两个匣子来:“这是大女人让奴婢捎给夏女人的,都是从京里过来的物事儿……我们大女人说了,此次多亏了夏女人妙手施救治了二少爷的病。大女人还说了,府中有高朋,她掌着中馈半晌也离不得,实在没体例,等过几日,高朋出发分开,她再返来,看望二少爷,再劈面向女人称谢。”
人家给她捎了礼品来,她身无长物,也没啥东西能做回礼的。
鱼儿女人……进京……听到这里,江夏刹时恍然!
她将方才蒸好的米糕端到郑氏面前,道:“太太,我蒸了一锅米糕,您尝一下,看看装两匣子做回礼能行么?”
这才得了半晌余暇,就去看徐慧娘送来的‘谢礼’!
江夏笑着垂首道:“夏娘所做,都是指当应分的事儿,也是夏娘机遇偶合……实在不敢当大姐姐这个‘谢’字。”
刚好有刚做好的米糕,东西不值甚么,倒是她亲手所做。她记得,小鱼儿也是因为哥哥抱病,才滞留在临清的。捎一些米糕畴昔,如果对方吃了,天然能够调度脾胃。如果不吃……她老是尽经心罢!
小丫头将两个盒子捧到江夏面前,江夏没急着接,而是看向郑氏,见郑氏悄悄点了点头,这才把两个剔红盒子接了过来。
程氏赶紧起家,规端方矩曲膝行了一礼,才笑着道:“女人恕婆子眼拙……”
江夏微微一笑,点头应了,接过两只匣子来,笑道,“劳烦嬷嬷替我感谢大姐姐。”
这辆匣子礼品看得出是鱼儿用了心筹办的。
郑氏使个眼色,珍珠上前,将一只沉甸甸的靛青色绣花荷包递过程氏的手中,程氏笑着谢了赏。
“呵呵,既然是你大姐姐给的,你就接着吧!”郑氏表情大好,说话都带着笑。
鱼儿女人送来的两只剔红盒子,做工特别精彩,剔红漆雕镂着人物故事图案,小小的盒子上雕着亭台楼阁,叠石流水,花木扶疏,另有大大小小十多小我物,最大的人物形象也不过三四厘米,最小的只要指甲盖儿大小,却无一不描画入微,钗环配饰,衣裳纹饰都雕镂得天然活泼。
冯氏见过自家女儿,又交代了大女人徐慧娘的事儿,还不走,指定是有话要跟郑氏说,她还是避一避吧。
话音未落,厨房里给送了徐襄的五谷粥来。江夏接了食盒,告声罪,进里屋去了。
江夏一边将心中的感慨压下,一边笑着道了谢,然后向程氏告了罪,把盒子捧到屋里放下,翻开了一看,一个匣子里放着一沓上好的茧绸帕子,帕子一角绣着花鸟小图,初看不希奇,但细心一瞅,就能看得出,这帕子所用茧绸质料极好,绣工也极其高深,花草鸟虫无不唯妙惟肖,活泼逼真,活矫捷现,毫不凡品。再看第二盒子里,竟是两套医书,一套《金匮密录》,一套《承平经》!两套医书都是手抄本,并且看得出,纸张发黄发脆,应当是有些年初的老物件儿了……江夏不晓得是不是孤本善本,但直觉的晓得,这两套书肯订代价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