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早晨，郑皇贵妃以“商讨秋猎伴驾随行人选”为由，将宣和帝请进了钟粹宫。先自责地哽咽了一通：“……皇上龙体不适，臣妾心如刀割，恨不能以身代之。”

魏贤妃微不成见地撇了撇嘴。

裴皇后一病多年，从不过问后宫诸事。他早已风俗了裴皇后的“不问俗事”。

“此次秋猎，臣妾自是要伴驾随行。宫中嫔妃同去的，共有六人。罗朱紫赵朱紫徐美人都在此中。不知皇上还想点谁伴驾？臣妾也好早日调剂好名单。”

裴皇后和郑皇贵妃相争，各有上风。裴皇后是中宫皇后，身份占了上风。而郑皇贵妃，在宫中运营多年，对宣和帝的脾气脾气了如指掌。

“后宫有份伴驾的嫔妃，都忙着清算办理行装，忙着去处钟粹宫谢恩。椒房殿里，倒是冷僻了很多。”

趁着宣和帝表情不错，郑皇贵妃以欣喜的口气提起了裴皇后：“……皇后娘娘病症好转，凤体很有转机，臣妾看在眼里，也为娘娘欢乐。”

宣和帝不耐这些琐事，随口说道：“由你做主便可。”

裴皇后先笑着应下，然后可贵谈笑了一回：“在皇上眼里，莫非臣妾是弱不由风的蒲柳不成？连宫中琐事也对付不来？”

熟知宣和帝脾气的人都晓得，这是宣和帝表情愉悦时的模样。

郑皇贵妃一派全为裴皇后着想的贤能模样，若后宫嫔妃们见了，怕是要笑掉大牙。

这些年，裴皇后就像活死人普通。可就是如许，宣和帝也没有废后的动机。现在，裴皇后病症有了好转，宣和帝竟然这般欢畅……

……

“你说的不无事理。”宣和帝略一思忖，便道：“眼下，皇后当以养病为先。宫中琐事，无需她操心最好，统统就辛苦贵妃了。”

“臣妾想着，再辛苦一两年。等娘娘凤体病愈了，再将凤印交还。也一并将六宫事件都还给娘娘。”

“皇后若感觉吃不消，不成硬撑，叮咛魏贤妃打理琐事便可。”

裴皇后半点不见焦灼情急，在程锦容的伴随下，去御花圃里慢悠悠地转了半日。

宣和帝对宿疾之事讳言莫深。宫中无人敢提。郑皇贵妃也不敢说得太多，这份“恨不能以身代之”的情感，不免少了几分传染力。

魏贤妃气闷之余，去找顾淑妃闲话。话里话外，透出了看裴皇后和郑皇贵妃争斗好戏的意义：“……听闻皇后娘娘欲拿回凤印，皇贵妃当时倒是应了。这两日，倒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宣和帝淡淡道：“你的情意，朕晓得了。”

宣和帝眉头微动，嘴角微扬。

这些年，她一向打理宫务。宣和帝早已风俗将后宫诸事都交给她了。裴皇后只凭几句轻飘飘的话，就想要回凤印，也太小瞧她了。

秋猎前一日，宣和帝来了椒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