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微微一笑,一语双关地应道:“是啊,我确切好运道。”
常山差点被气歪了鼻子,破口怒骂:“杜提点是吃了猪油懵了心不成!让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做了医官,现在还要收她为徒!”
话音刚落,杜提点救睁了眼,声音有些沙哑:“程医官,随本提点去药室。本提点有话和你说。”
程锦容心念电闪。
程女医,程医官。只要一字之别,意义却分歧。
“你没有听错,”杜提点笑呵呵地说道:“不瞒你说。我一见锦容,就感觉合眼缘。太病院考第三场,我亲目睹了锦容的外科医术,更是赞叹不已。”
爱徒这两个字,听着真是肉麻。也幸亏杜提点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口。
一边说,一边深深地看着程锦容。
杜提点也有些撑不住了,点点头。待程方和程锦容拜别,杜提点便睡下了。
程锦容微微一笑,扶着杜提点上了马车。然后,在杜提点的劈面坐了下来。杜提点没有出声,闭上眼睛假寐。
而她,也需求一个强有力的援手和背景。
没有甚么比师徒干系更稳妥更便利了。
杜提点也是快六旬的人了。为宣和帝看诊伺疾,一熬就是两日两夜,身材如何能吃得消。之前在椒房殿里强撑,一出宫门,杜提点那口强撑着的精气神散了大半,显出了疲惫倦意。
杜提点对她的“喜爱”,已经惹人侧目。杜提点必必要找一个合情公道的来由,让世人释疑。并且,今后还能不时“提携”她,不着陈迹地带她进宫。
杜提点收回轻微的鼾声。
杜提点一把年纪,不必顾忌甚么男女之别。
小杜:“……”
不愧是服侍过两朝天子的杜提点!
“拜师之事,总得奉告你父亲和你大伯父一声。再者,也得摆上几桌酒菜,让大师伙儿都晓得。”
马车里一片温馨,只听闻木轱轳转动的声响。
“当时我就动了收徒之意。”
程锦容笑着应了一声。
程锦容眸光微闪,轻声应下。
小杜在耳边干脆,杜提点连应一声的力量都没有。
程方一定立即信了这个说辞,不过,此时不是追根问底的时候,他立即暴露欣喜欢畅的笑容:“这可真是太好了!如果二弟晓得此事,也必然为锦容欢畅。”
他不是听错了吧!
小杜一头雾水,内心直犯嘀咕。杜提点累得在马车就睡着了,现在不急着去歇息,倒要和程医官说话。
程方听闻喜信后,被震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明日就行正式的拜师典礼!
到了太病院官署外,小杜才轻声喊道:“提点大人,到官署了。”
杜提点并未提及宣和帝的病症,也未提起病患,而是感慨杜家后辈平淡,本身一身医术,却后继无人:“……本提点本年已近六旬,不知寿元多少,还能活多少年。有生之年,本提点最大的心愿是收一个门徒,将这一身医术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