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传裴皇后口谕的，是椒房殿里的内侍李公公。

“嘘，快别说了，两位杜医官就在那边。如果被他们闻声，多难堪。”

程锦容恭声应下。

现在，也无人再叫甚么程女医了，一口一个程医官。

……

提点大人不是在说反话吧！

两位杜医官，皆是杜提点的后辈。一个是未出五府的族亲，一个是侄儿，春秋都在四旬摆布。

半日过后，杜提点冷静改了这一句。

李公公笑道：“咱家奉皇后娘娘口谕，请程医官前去伺疾。”

邻近傍晚，杜提点才道：“时候不早了，你再回程家一晚。明日凌晨来太病院，为师带着你进宫。”

太医这职业，看着风景，其中甘苦，也只要本身晓得了。

有资格和杜提点同坐一席的，也只寥寥几人。院使常山，副院使程方，另有摆布院判等等。太病院里有品级数得着名号的，都在这一席。

憋了半日的医官们，凑到一处少不得要嘀咕几句：“真是人不成貌相。左看右看，程医官也不像是会巴结拍马之人。如何恰好就得了提点大人的喜爱？”

程锦容本日是世人谛视标核心，进酒楼时，很有众星捧月之感。

宫中除了帝后，另有几位皇子和两位公主，有品级的嫔妃有十余个，朱紫美人之类有三十余个。

宫中设有太病院的当值之处。此中两间，放着常见常用的药材。进宫当值的医官们，白日就在此处，随时等候传召看诊。

纵观太病院官署里的统统医官，也没几个能及程锦容。

程锦容笑着应下。

当众不可，私底下偶尔纷争几句不消怕，有师父撑腰！

不过，他们既不敢去问杜提点为何要收一个外报酬徒，更不敢暴露半分不满。对着程锦容倒是着意地亲热几分。

……

杜提点含笑收了拜师礼，然后正色道：“锦容，你既拜我为师，今后，为师当细心教诲你。你也需服膺，要谦恭有礼。不成仗着为师之势，逼迫同僚。”

杜提点笑道：“本日拜师礼，耗了半日工夫。出诊的帖子，积存了很多。中午不便喝酒，他日得了闲空再补上。”

一众医官：“……”

内侍去了子孙根，声音多尖细，李公公也不例外。三十多岁，脸比女子还要细嫩三分。

程锦容随杜提点常院使等人一同进宫。

李公私有些难堪：“皇后娘娘只传召程医官，并未提及院使大人。”

他收程锦容为徒，确切还成心图。现在看来，这个门徒是收对了。人总有老死之日，一身医术和行医所得，却得传承下去。

虽是酒菜，喝得倒是茶水。

一众医官内心冷静腹诽，口中齐声笑应。

程锦容端方地跪在杜提点面前，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奉上拜师礼，当众改口叫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