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提点又道:“本提点另有一事奉告你。程女医颇得皇后娘娘喜爱,已被留在椒房殿里伺疾。到底伺疾多久,本提点也不清楚。这得看皇后娘娘想留她多久。”
哼!她倒是不信了!莫非贺祈一向不订婚,就这么等着不成?
公然,杜提点张口便是不轻不重的呵叱:“不管在宫中表里,都不成枉议朱紫们的病症。这条院规,常院使该不是忘了吧!”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喉咙。
杜提点又叮咛道:“为这个病患记录下每日伤势规复的景象,一日不成疏漏。”
贺袀每日憋着一肚子闷气,大要不能暴露一星半点,还得做出好兄长的模样来。不管谁夸奖贺祈,都要暴露“有如许的堂弟我真是高傲高傲”的神情。
……
常山内心一紧,蓦地有了不妙的预感。
常山一张老脸臊得通红,连连低声应是。
大皇子妃贺氏,生得温婉娟秀,窈窕动听,声音也非常柔婉:“母亲不必多礼,快些请起。”
“常院使好好躺着养伤,不必起家施礼。”杜提点暖和地制止想要起家施礼的常院使。
郑氏打起精力,笑着说道:“大皇子妃昨日打发人送了口信来,我本日要去大皇子府存候。”
天家端方多,便是亲娘见女儿,也得先施礼。
杜提点眉头伸展,点点头,又叮咛人传程景宏前来。
这滋味岂能好受?
常院使养了几日伤,皮外伤很有好转。右眼的青淤也褪得差未几了,只剩一圈淡淡的印记,总算能好好睁眼看人了。
杜提点淡淡瞥了常山一眼。
坐在床榻上的常山忙笑着伸谢:“多谢提点大人谅解。”
郑氏进了大皇子府,被领着进了内堂,向皇子妃施礼:“臣妇见过大皇子妃。”
杜提点对这个病患超乎平常的正视啊!
杜提点对程景宏也算驯良,扣问了一番后,便道:“程女医为病患开腹医治,要每日复诊换药。现在,她被留在宫中。这桩差事,便交给你了。你不必去药材房,每日好好照顾这个病患便可。”
……
杜提点坐了半晌,又起家去了常院使养伤的屋子。
戋戋一个病患,杜提点格外存眷,连这点小事也放在心上。
都城里没有真正的奥妙。
杜药童被骇得不敢上前。何如屋子就这么大,很快,满心知名肝火的常山就吼怒了:“过来给本院使换药!”
程方:“……”
宫中动静,杜提点不说,谁也不敢探听。
固然没人敢劈面说甚么,背后里嘲笑挖苦的却不在少数。
郑氏柔声应下。
程方内心掠过一个恍惚的动机,却未敢深想。
待杜提点走后,常山脸上笑意全无,面色阴沉之极。
大皇子妃叮咛宫女都退下。母女两个才得以说些私房话。
程方内心暗赞一声,口中笑着应道:“这点小事,提点大人无需忧心。犬子景宏,曾随锦容学过一段光阴的外科医术。复诊换药这等事,他还是做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