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小磨人精!洪娘子磨了磨牙,不等叮咛,皮笑肉不笑的在长榻上歪着身子坐了下来:“女人,我男人说,这是大事儿,必然要亲口禀报给府里才行。只是,不瞒女人,我们家是府里的新人。劳烦女人给指条明路,我们要如何禀告府里。不然,我们佳耦就是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让女人去当道姑的。”
阿贵眉头一跳,从速把人安设在门房里,自个儿三步并两步的跑回前院去禀告沐三爷。
这时,窗纸上人影明灭。一个男人在外头缓慢的喊了句“孩子她娘”。
“方才道长分开的时候说的。道长说,三天后,他会派观里的人来接您。”洪娘子冲她连连点头,用心可惜的说道,“唉,女人,您是含着金钥匙出世,斑斓堆里长大的,将来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享不尽的繁华繁华,是天生的富朱紫儿。您如何恰好就想去当道姑呢?女人,不是奴家恐吓您,当道姑可苦了,不能吃肉,不能穿都雅的衣裳,不能……”
洪娘子苦着脸走了起来:“女人,您要分开这里了?”
“啊?”洪娘子傻了眼。
顺手将纸团扔回案几上,沐三爷重新铺上宣纸,幽幽的加了一句:“奉告阿谁不孝女,要修道,就经心全意的修道。她如果有本领入得了清玉道长的眼,府里少不了她的供奉。”
沐婉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跟阿贵叔叔说,我想见田妈妈和青衣。请他看在先三夫人的面上,帮我去找找。”
“这是天然。”沐婉儿放心下茶碗,劈面褪下了腕上仅戴着的两个金手圈儿,摆在长榻上,推到洪娘子的身边,“劳累妈妈两口儿跑这一趟了。我继母不管我的事儿,妈妈直接找我父亲的长随阿贵叔叔。跟他说,我命不久矣,死之前想去观里学道。阿贵叔叔听了,会为你们引见的。”阿贵曾受过她生母的恩德,对她尚且有些香火情。
阿贵愣住了:老爷这是要舍弃女人了?
“谁奉告你的?”沐婉儿心中警铃声高文,拧眉瞪着她。
“是。”阿贵低头,掩去眼底的黯然。
叽哩咕噜,很快,两人压着嗓子就在内里的廊道上筹议起来。
他们的声音很低,又说的缓慢。沐婉儿在屋里听不清。她也不想听。她缓慢从怀里取出白玉小瓶,握在手里,心念一动,手中的白玉小瓶便被收进了空间。
书房里焚着檀香。沐三爷在写条幅。闻言,他右手提着长毫一抖,纸上便落了老迈一滴墨儿。这条只差几笔就写好的条幅完整废了。沐三爷倒霉的掷了笔,抓起条幅揉成一团,叹道:“罢了。既然是个没福的,就随她去吧。”
想了想,他又说道:“你且抬开端来。本尊传你《灵气诀》。本尊暮年炼气时,偶有所感,便会编成口诀记录下来,日积月累而汇成这篇《灵气诀》。你资质差,勤练此诀,不但能够助你早些引气入体,并且能帮你拓筋展脉,强身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