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月娘身形一晃,有力的跌坐在沙地上,用一双柔荑小手半掩住脸面,嘤嘤的泣啜起来。
张师叔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补了点讲解:“昨晚的女修应当是炼了一种诡异的功法。她明显是人,身上却带着很浓的妖气。筑基四层的修为,再加上媚术了得,真要打斗起来,我只怕也会着了她的道。幸亏有阵法隔绝,她不知我的深浅,不敢冒然脱手。而前面呈现的前辈,应当是位金丹真人。他那柄巨斧是件短长的宝器,煞气重重,完整克住了女修的媚术。女修只好借沉迷烟弹遁走。”
张师叔点到为止,见她受教,对劲的微微颌首,叹道:“走吧。”这一回,他特地略微放慢脚步。
这时,俄然响起一道炸雷般的声音:“女人莫哭,贫道来也!”
“一起上,月娘几个吃尽了苦头。目睹只要再翻过一个山头,就能走出绝魔山脉,不想,就在山脚,我们碰到了歹人拦路。那歹人好生短长,姐妹们合起来也不能敌。情急之下,其他姐妹合力保护,让月娘逃出来搬救兵。月娘接连逃过两个歇息点,都未曾碰到同道。”说到这里,她跪伏于地,祈求道,“请前辈救救月娘的姐妹们。若前辈肯脱手,非论姐妹们最后是否得救,月娘均愿毕生为奴,酬谢前辈拯救之恩。”
不晓得为甚么,见到他,沐晚内心莫名的生出“总算安然了”的动机。
但是,金丹前辈鼾声震天,貌似全然不觉。
“算你识相!”大汉摸了摸胡子,取下巨斧,随便的搁在地上,头枕斧柄而眠。不出十息,空位上便响起他那雷鸣般的鼾声。
站定以后,他缓慢的看了沐晚一眼,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只巴掌大的小铜镜,往前面照了照。
大汉哈哈大笑:“女人莫怕。事成以后,贫道也不要女人为奴为婢。贫道独一所好就是酒。女人只要打上几斤好酒就行。”
来人比师叔还要高出半个头,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是个大红脸,头顶的道髻乱蓬蓬的,跟鸟窝无二。浓眉大眼,狮头鼻子,嘴阔吃四方,一圈浓墨似的髯毛半寸来长,跟硬针似的。身着土黄色短打,浑身鼓鼓囊囊的股肉犍子几近要破衣而出。背上背着一把亮晃晃的银色巨斧,腰间挂着一串大大小小的酒葫芦。
顿了顿,她轻捂胸口,悲呼:“前辈,叨教,我等为何修道?朗朗乾坤,若歹人作歹,无人敢管,天道安在啊!”
沐晚挠头,暗道:咦,师叔前面不是一向以张家后辈示人么,这会儿如何自报宗门了?
沐晚不敢掉以轻心,屏气凝神的跟在背面。
“噗!”大汉不躲也不闪,鼓起嘴巴,冲着浓烟喷了一口酒水。
沐晚听了,阵阵后怕――明显情势危急,师叔却摆出一副高人的模样,还轻描淡写的叫她“看戏”……唔,本来师叔也是演技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