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津视野从手中匕首往上挪,不知是何意:“……”
“惊骇?”李道淡笑,“怕甚么?”
顾津捏着包装袋,剩下的面包吃不下了,口中很干。
李道声音四平八稳;“第二次提起想再干一票了吧?”不等他答,他仍旧慢条斯理地说:“你姐死时把你拜托给我,出来前我也问过你定见,才叫你跟着我……”
这行动过于密切,腔调也低,与先前凶神恶煞的形象太不符合。
苏颖睨她半晌,俄然问:“你饿吗?”
羊蝎子骨她没吃过,更不成能面对一桌子陌生人用手抓着啃,无法胃中捣蛋,只好夹了些锅里的蔬菜吃。
顾津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把,抬眼忿忿然瞪着他,心中揣摩着这目光够狠吧,是不是应当收敛一些,哪想放在别人眼中,倒是另一番味道。
这时候,小伍来拍门:“颖姐,津姐,维哥叫你们畴昔用饭。”
他擦完身套上一件黑背心,拎了瓶啤酒咬开盖子,在桌旁独一的位置坐下。
他蓦地感觉,在这类流亡日子里,有个傻乎乎的女人解闷,也挺风趣儿的。
苏颖如何坐着都不安闲,向外挪了挪屁股:“被子仿佛有点儿潮。”
没过量会儿,热气腾腾,香味四溢。
顾津转开目光,另一边小伍给她倒橙汁:“津姐你吃啊,别客气。”他唇周油亮亮,裂开嘴,暴露孩子气的笑。
“没,没如何。”她吃力咽上面包。
苏颖先出去,不由皱眉。
三坡镇的留宿前提有限,别的,几人处境也分歧适太招摇。
按理说这卫生间不算小了,但他一出去,她当即感觉空间松散,氛围稀缺。
这趟出来钱都是纪刚管,贰心中一策画:“转出去那些不便操纵,我另有张卡,到卜远能够取一些,路上应当够。”
“哦。”顾津应道。
几人纷繁落座,小伍抻脖子喊了声:“哥,用饭了。”
她只好停下来,见李道弓着身,目光在镜中对准她胸部污渍,看一瞬,随即分开:“帮个忙。”
顾津:“……”
驰驱一天,没吃一顿适口饭菜。
都与他举杯,李道直接就着瓶子喝:“点到为止,别喝多好事儿。”
她双颊通红,紧紧咬住下唇,翻开水龙头,愤然搓着胸前衣衿。
顾津腾地站起来,没看任何人,低头快步走去卫生间。
顾津闻言摸了摸,抿抿嘴,没说话。
他说:“匕首再锋利,割开气管时出血也不会那么夸大。”
李道盯着那张红透的小脸儿,撑着洗手台,俄然放声大笑。
顾津谨慎翼翼地吸了口气,磨蹭着接过来,没想到这匕首远比看上去要压手,刀柄竟也是沉甸甸的亚光金属,仿佛用得久了,握着很温润。
苏颖看着他忙活,不乐意了:“你也太偏疼,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