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芙被他捏得臂膀生疼,一咬牙便退了一步,张掌柜却仍捏着她的胳膊,力道一点一点的减轻。
“周二少爷。”
雅间内备着生果点心,店小二对谢青芙赔笑道:“您稍等一会儿,小的这就替您叫我们掌柜去。”
“有笔买卖要谈,不知不觉就迟误到现在啦。谢蜜斯可不要怪老朽才好。”
谢青芙望着他那双仿佛含笑的眸子,像是要看进他的内心去:“与红药从周府赴宴返来的那一晚,我在门外便看到了周二少爷。厥后我传闻那一晚有个盗贼诡计翻墙进谢府偷东西,却另有别人将他打晕,又送到了管府门口。”
“这不是谢蜜斯吗?您请里边儿坐!店里刚从猎户手里进了批新奇的野味儿,您要不要尝尝鲜?”那店小二满脸堆笑,又用手掩住嘴巴对身边小二窃声道,“掌柜的交代过,谢家如果来了人,务必不要喧闹,只悄悄地将此人带到楼上雅间去,再上些香茶点心便是了。瞧你这记性。”
谢青芙只感觉一种几欲作呕的檀香味缭绕在四周,她死死的捂住了嘴巴,正要用尽尽力的摆脱开来,已是有个熟谙的带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掌柜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撩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周巽含笑看了她半晌,仿佛是在同她说话,双眸倒是望向了雅间里,言语间仍旧带着温文之气:“谢蜜斯这是谈完工作要回谢府?”
谢青芙回过甚去,却见她从厚厚的帐本中抽出一张泛着黄的纸张来。
说到这里谢青芙停了一停,因为她清楚的看到周巽笑容凝在唇角。
“举手之劳。”周巽重新挂起暖和的浅笑,“只是下一次,谢蜜斯万不成再单独以身犯险。因为下一次,鄙人一定会这么巧,刚好呈现在你身边。”
这一看便看了整整一个时候。一个时候后谢青芙迈出谢府的后门,身边还带着谨慎翼翼的半绿。两人拣人少的路走了好久,又穿过七八条巷子,才在一家酒楼前停下了脚步。
谢青芙没说话,好久以后才看着他摇了点头:“明天的事情我要伸谢,但刚好这两个字,周少爷当真问心无愧?”
他的神采渐渐的便显得有些狰狞,带着笑狠声道:“如何能够有借单呢?那一万两,我从始自终,就没有打过借单。”
谢青芙听他发言夹枪带棍,心中一阵愤激之气直冲头顶。但她死死的握住杯子,将那激烈得将近将她扯破的打动压了下去,面上连一丝一毫的不满也没有表示出来。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谢青芙轻声道:“张叔叔若自称粗人,这景阳城中约莫没有人敢称雅人了。您学问赅博,品德就像那天涯的玉轮普通洁白高贵。我爹他……”她停了一停,见张掌柜望着她只是意味深长的浅笑,便狠了狠心持续说道,“我爹他天然是不敷资格与您交友的。他向来心高气傲,您未将这茶直接退归去,已是给了他十二分的面子。”再次顿了一顿,一面渐渐地抬起眼重视着张掌柜的神采,一面将袖中的纸条渐渐的抽了出来,“只是现在我爹已是去了,不晓得现在……他的面子您还肯不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