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凝神采一凛：“你想到那里去了？等来岁一毕业，我就去旧京考大学。”

顾婉凝闻言一打量杨云枫，才发觉他右边颧骨较着有一道伤痕。

这天剧社活动，欧阳怡和顾婉凝正在台上排练，台下俄然有人将讲义在桌上重重一摔，喊了一声：“停！”

杨云枫迟疑了一下：“是私事。”

欧阳怡看了她一眼，说：“孟瑗，你甚么意义？”

龚晋仪一听，笑道：“父亲这话问得蹊跷，那顾蜜斯天然是姓顾。”

买卖？

“你不演我也不演，她们那样的朱丽叶，哪配得上我如许的罗密欧？”

杨云枫赶紧站住：“四少另有甚么叮咛？”

顾婉凝沉默了一阵，俄然轻声说道：“前几天，我之前想看的一部电影下了档期，他偏说另有影院在放，等我出来了才晓得，本来只要我们两小我；我提及小时候吃过的一道点心，他就找来四个西点妙手一个一个做下来。我明显晓得……可内心竟是有些高兴的。”她薄薄一笑，“你看我这么虚荣。”

“真的没有甚么，我替宝笙向梁蜜斯要了一张署名照片罢了。”虞浩霆听她如许说，也不再诘问，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顾婉凝道：“你也不能如何。你若和康瀚民烽火一燃，自有人等着趁火打劫，渔翁得利。甚么‘以家国同胞为念’‘并力一心，共御外侮’不过是做个模样，你们这些人最无私不过，独一不肯丢的只是手中的权益罢了。”

江宁一班德高望重的名流学者去处康瀚民请愿，在北地盘桓数日，康瀚民也不得不对付一二，南北报章上一时尽是敦劝康氏防备苏俄狼子野心，蚕食国土的文章，或激扬或沉郁，好不热烈。这些人回到江宁，意犹未尽，又再三向江宁当局进言，若康氏与本国媾和，必与之分裂，驱康护国。

顾婉凝悄悄一笑：“归正我本来就没想演，要不是你，我才不来呢，你快归去排练吧。”

杨云枫“嘿嘿”一笑，道：“和人打了一架。”

梁曼琳见她神情竭诚，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却听顾婉凝说道：“对了，我有一个要好的女同窗，是梁蜜斯的影迷。不晓得梁蜜斯身边有没有署名照片？婉凝冒昧，想替她要一张。”

龚晋仪笑着说：“四少身边的人，自有汪石卿他们操心，父亲不必挂怀。”

龚揆则却不答话，深思很久，才说：“和四少一起来的那位顾蜜斯，她是姓顾吗？”

虞浩霆不知她是何心机，忍不住辨白道：“我和她早就没有甚么了。”

顾婉凝和欧阳怡立时停了台词，望畴昔，却见喊“停”的并不是导演，而是在剧里演蒙泰初夫人的一个女同窗，正惊奇间，只听那女孩子大声说道：“我感觉朱丽叶要换小我来演。”

龚揆则道：“我总感觉这位蜜斯像个甚么人，一时却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