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一口吃尽了，柳如言回身去给他倒水，萧良宵看着她的背影说：“我不会放过你。”

“好，”柳如言垂下视线，“他的家里人把他领了归去。”

“谁？”

“在那里？”柳如言脱口问出来，立即又认识到了，她闭紧了嘴。过了一会儿方才说道：“侯爷先用点吃的吧，不然身材撑不住。”

“是个很调皮的家伙吧。”萧良宵说。

这时候她的脸看起来没有那么远，没有那么冷。

柳如言避开他的目光：“我那次落水，恰好赶上江上风波，我被浪冲到了岸上，盛郎救了我，我……他问我是谁，那里人，我不敢实说，就说我是杭州人氏，孤身一人，无处可去，他收留了我，厥后……”

“我不会跟你归去！”

萧良宵叹了口气。柳如言被惊醒过来：“你醒了？”

“我――”柳如言踌躇了半晌，咬牙道，“实在――”

萧良宵顺服地张了嘴，眼睛尽管看着她，却一口一口咽了下去。恰到好处的温度，恰到好处的稠度，恰到好处的甜度，她真是太体味他了，或许是宿世，或许是此生，她对他的爱好摸得一清二楚。

她在他身上用过多少心……萧良宵感觉本身这一口一口咽下去的不是粥，是她的心，她前后两世的心。

“那就我过来！”萧良宵盯住她的眼睛，涓滴都不肯畏缩，“柳如言你听着，我是你的丈夫，你别想躲开我！我晓得你爱我！你骗不了我！”

萧良宵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面孔，确认她确切存在，在他身边，而不是在他梦里。但是终究没有，手从半空落了下去，他想哪怕是梦，也让他这个梦做得久一点，再久一点，起码这回梦里，她没有衣裳薄弱，端倪凄楚地抱着孩子，恨不能把脸贴在孩子脸上，但即便是如许，她也没能留住她的阿离。

“实在甚么？”

柳如言一愣，立即又反应过来：“侯爷说甚么呢，你我之间，那里有甚么谅解不谅解。”

柳如言想了想，说道：“还因为你救了人。”

“大抵是。”柳如言忍住了想要堕泪的打动，她听得出，萧良宵喜好阿谁孩子，他喜好阿宝。

“……谁？”

“你是我的老婆，我不会放过你，如言。”

“我没有！”柳如言生硬地站着，“侯爷才醒过来，先不要动气，我――”

萧良宵再醒来的时候，瞥见坐在床边打盹的柳如言，不晓得守了他多久，大抵是倦怠了，手撑着下巴，眼睛已经合上了。

但是阿离没有这个机遇。

柳如言站住，不解地看着他。

萧良宵也想起梦里的阿谁孩子，又叹了口气，柳如言取了粥过来，不冷不热方才好，柳如言扶他坐起来，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他却不吃，只转眸看住她，问：“你是不是……不肯谅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