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跃王之安？”张雨拧眉弄眼的思考半晌，坦言道：“恕我孤陋寡闻，真没传闻过这小我。大叔，你不会是报个化名唬我的吧？”

中年男人佯怒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焉能作假？似你这般惫懒小子，我唬你何为？可有半点好处？”

“哦？是吗？”王跃饶有兴趣的问道：“有道是君子远庖厨，小哥莫非还精于厨艺？”

张雨立马截住了他的话头：“打住，打住！你若想跟我说诸如君子固穷、不为五斗米折腰之类的屁话，那就还是省一省。权当你我甚么没说过，我们向来不熟谙。”

张雨宿世此生两相融会，既谙熟情面油滑，腹中亦很有才调，并非不晓得这个年代的礼节端方。

不假思考的嗤笑道：“大叔，你偷懒就偷懒，不会就不会，犯得上扯甚么君子远庖厨吗？”

张雨心道哪怕你是叫阿猫阿狗，都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干系。不过是随口那么一问，今后见面也好称呼。

张雨心念一动，与其上门求人，不如在此卖乖：“大叔，择日不如撞日，何必另择光阴？眼下我火急急需的，就是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居住之地。你如故意助我，便在县尊大人面前美言几句，为我谋个幕宾、书吏之类的差事，哪怕做个衙役也成，总能赖以糊口不是？”

王跃也不着恼：“那依你之见，君子远庖厨当作何解？”

张雨如此饥不择食，王跃不由哭笑不得：“张公子，古语有云……。”

王跃兀安闲尽力消化张雨叙说的出身与处境，沉吟道：“张公子，恕我直言，你除了秀才功名，可谓孑然一身，别无所长。赤手起家的胜利典范，不是没有，但是极少。换作凡人，必会决然投身科举，以求出人头地。公子如果成心，我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小哥昨日走得仓猝，未及相告姓名，绝无骄易之意。我叫王跃，字之安。”

渭南毗邻帝都长安，此处咽喉要道，县城非常繁华，酒楼、茶肆、堆栈林立。张雨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兜售厨艺可谓无本买卖，乃至能够是赚取第一桶金的生财之道。

想及于此，笑眯眯的道：“大叔，这但是我今后倚仗用饭的技术，凭甚么轻相传授于你？想吃全鱼宴是吧？那便先得谈好代价，你觉得如何？”

或是说者偶然，听者成心。这话在张雨听来，就不如何顺耳了，大有绕着弯子调侃他不是君子的意味。

张雨本来就没有动辄愤世嫉俗的弊端，不过是对自命狷介、只尚空谈的酸腐文人素无好感罢了。孰料掉了几句书袋，就由“小哥”升格成了“公子”。不管这位大叔是不是贱得慌，起码称得上襟怀开阔。

王跃不由暗赞贰表情豁达，岔开话题道：“公子方才不是说，我本日的鱼获足可做出一席全鱼宴？还望不吝见教，我也好一饱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