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何大利诉完这一番苦，余锦年倒是听懂了：“何徒弟，你是想我去给贵公子做些吃食？”

第十三章――鸡蛋糁汤

何大利本来想说的不是他儿子抱病这事的，这会儿听到余锦年的问话，就俄然想起听来的传言，说一碗面馆里的小年哥儿不但会烧菜，还是个懂医的。他固然不信这般年纪的小娃能有甚么大成就，但这几月求神拜佛地也请了很多郎中，也就不乏让余锦年也听听了，便恹恹回道：“咳血倒未曾，只偶尔啐痰，里头带着小血丝子。”

两个学徒也拽过碗来喝了一口，也连连奖饰。

“嗯？”余锦年奇特地站在原地，看季鸿拿着一条手巾浸湿了，叠成整齐方块，又一只手将他下巴捏住悄悄抬了起来，离得越来越近。他一时庞杂，脑筋里闪过了甚么奇特的东西，语序不清地问道：“做、做甚么……”

“甚么味儿这么香？”吴婶娘也循着味道走了出去，见几人窝在厨房偷吃，也不恼，直大笑道，“小年哥儿，你又做了甚么好吃的，馋得他们活儿都不干了。”说着就打发那两个小帮厨去上菜。

“好了。”季鸿放动手。

余锦年在汤碗中撒上一撮芫荽，点上几滴香油和醋，才说：“尝尝吧。”

三人各喝了一碗糁汤进肚，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哈哈，这汤喝着上瘾啊！如果有点汤饼泡着吃，就更舒畅了。”

余锦年暖和一笑：“不了，感谢婶娘。我这位哥哥不喜去有生人的场面，我就捡着这些用剩下的菜随便吃点就好。”

算了算了。

何大利毕竟是越不过季鸿这座顽山，便今后径直坐在方凳上，低头沮丧地讲来：“我有个混账儿子，之前总不学好，跟着一帮纨绔混迹，可你说，他再混账也是我老何家的独苗苗不是？唉，这不是，翻开春以来，这混账小子不晓得从那里染了病，返来就咳，日里夜里的咳，总也不好。请来的大夫说了很多，却也没有定论，另有道叫我们筹办后事的。”说着就要捶腿大哭，“你说我老何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

季鸿：“……”

余锦年抬开端，从速号召道：“何徒弟。”

讲事理，余锦年实在是不明白一个男人如何能这么多的话，恨不能将家底儿都一股脑地倒出来，他转头瞧瞧一脸冷酷的季鸿，心想如果何大利匣子里的话能匀一半给这位冷公子多好。

何大利咕咚咚猛点头，还弥补道：“只要能让我儿二田舒舒心心吃上一顿，钱不是题目！”

等余锦年又炒好了一道酸辣银牙。那头何大利才堪堪收了泪花，一脸不幸地望过来，只是何大利的视野还式微到余锦年身上，就被半途挪过来的一具身躯给挡住了，他昂首看看，是一个面相俊美的郎君，正无甚神采地看着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