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许又过了三两个月,眼看着入了冬,茶铺仍旧只能保持根基的均衡。贾探春便旁敲侧击地问赵嬷嬷:“嬷嬷,乳兄这阵子忙的可好些?”
俗话说贪婪不敷蛇吞象。贾探春看着帐本猛赚了一个月以后,流水便有些减少,内心便有些微不安。想了想,便叫了小蝉擅自来问:“你表哥识字么?”
贾探春不肯意跟她多废话,挥手道:“你下去吧。”
赵栓家的忙扑了过来,想要去抓贾探春的脚,又不敢,只得叩首如捣蒜:“女人!我们错了!求女人了!我们都改!您说如何办。您说如何办我们就如何办!我归去就把我兄弟妇妇的那套头面拿去融了,酒楼卖掉,银子都归还返来……至于我们两个胡涂油蒙了心的混账东西,求女人赏板子赏鞭子,只求女人能出了内心的那口郁气……”
过了半日,赵栓家的慌镇静张地来了。贾探春高低打量她半晌,方叹道:“嫂子累瘦了。”
赵栓家的如梦初醒,吓得砰砰叩首:“女人,女人!好女人,我们再也不敢了!求女人超生啊!”
赵嬷嬷跌跌撞撞地从门口跑了出去,甩开想要拉住她的翠墨,扑在贾探春脚下大哭起来:“女人!都是嬷嬷老胡涂了,竟然让他们伉俪惹了如许大的祸!都是嬷嬷不好,求女人看在我好歹奶了女人一场的份儿上,别要赶我们走啊!”
贾探春嗐了一声,歪头笑道:“我都说了不如何样你们,只是放了你们一家的奴籍,如何反而跟那要了你们性命似的?”
贾探春哼了一声,悄悄隧道了一句:“利令智昏。”
这还像句话。
说着,看着浑身乱战的赵栓家的,贾探春又低下头去,笑眯眯地再问一句:“你们家新酒楼用的是你娘家的兄弟出头是吧?他婆娘第二天就打了一整套金头面你晓得么?”
贾探春手一抬,止住了赵嬷嬷的哭声,令在一旁已经睁大了眼的翠墨:“你扶了嬷嬷去歇着。让小蝉去喊赵栓家的过来。”然后才问待书,“酒楼开在那里,多大?”
贾探春微微欠身理了理裙子,眼睛看都不看她,漫声道:“主子筹算光复买卖了。把我的钱还了我。你们一家子各自出府去过日子吧。那两道菜的方剂我不要了,就当是乳娘跟我一场,我送她白叟家的养老钱。”
贾探春看了赵嬷嬷半天,叹了口气,表示翠墨把白叟家搀扶起来,方看着赵栓家的道:“我固然是个出不了二门的女人家,但既然敢让你们出去开这个茶铺,便天然有清算你们的体例。你当我都不晓得,只等着旁人来报给我么?铺子光上个月就净挣了二十两银子——你没忘了吧?夏铨还在铺子里呢,他之前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