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底像是接受了千斤的重量，莫然扶着江黎摇摇摆晃的身子，手一下下在背上轻拍着，“我晓得，我晓得……”她说，仿佛安稳的语气，拼了尽力。

这个家，一夜之间，天绷地陷。

灵魂仿佛离开了身材，飘飘然悬在半空中，莫然如同一只行尸走肉，躯壳早已没了知觉，浑浑噩噩跟在江黎身后。

来不及抢救莫永利就走了，她早该推测的，那张青紫的脸早已没了半点赤色，却还是报了一丝但愿，但愿终成更大的绝望，当时，她真是恨透了那蒙上白布的男人，毫无前兆，甚么也不奉告她，就如此狠心的宣判了本身，将她毫不包涵地推入万丈深渊，死的人一了百了，留了她这活人生不如死，一辈子，也摆脱不了他死去时的模样，一辈子，得活在这突如其来所带来的心性中，一辈子走不出来。

究竟是为了甚么，竟挑选了如此残暴的体例，真的没有一点眷恋了吗？

“莫然……有些事你要做美意里筹办。你爸他……”江黎深吸了口气，盯着面前的女儿，艰巨苦涩得拼了命般，“他是本身喝了药走的，以是，模样会有点……”前面的字眼，她实在再也说不下去，顺从的画面又钻入脑海，再一次凌迟着她的心。

她走到那张长椅前，指尖触上冰冷的靠背，公然，角落还搁着包烟，父亲向来离不开这东西，为了便利，这地儿烟就没空过，而眼下，烟还在，人却没了，眼角愈发酸涩胀痛，张着嘴，转头看着入了神的母亲，喉间干涩的蹦出几个字，“妈，我爸呢。”她不能连最后一面都未见。

直到厥后，她寂然的回到家，清算他最后待着的处所，在书桌上找到一张红色的纸，上面‘肺癌晚期’四个字再次将她的心丢入火炉里灼烧。

今后的统统，倒真像是做了个恶梦，存在于这个空间里，没有任何感官，踏入冰冷的楼道，她从未想过本身有一天会来到这个充满了灭亡气味的处所，‘停尸房’，承载了多了合离家庭的哀思，酷寒的嗅不到一丝生的气味。

再如何不忍，到了现在也该全都奉告她了。江宸晔在一旁悄悄地看着，女人故作固执的模样落入眼里，只要更加的心疼。

可谁想，竟能走到这般境地。

“他……”江黎晓得，该说的毕竟还是要说，这般庞大的事情，她实在担忧，这个一贯看似坚固的女儿是否接受的住，她把手搭在椅子上，稳住本身有些踏实的身子，挤了半天总算是说了出来，“在病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