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真短长。”看道他们，甄十娘由衷地笑了，她放动手里的刀，伸手抱住扑过来的儿子，目光落在儿子手中的蚯蚓上，她立时起了一身鸡皮。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恶棍，溪头卧剥莲蓬。

来这儿五年了，她多少也体味些，这个期间的人固然晚婚，可女孩多数也是十三岁及笄今后才出阁，除非童养媳，可传闻她这副身子的原仆人出阁哪会儿，那甄尚书正权势冲天，红的发紫呢。

这就是所谓的白莲垂露吧，收回目光，甄十娘又拿起一个莲蓬，从正当中扒开，将内里一粒粒绿莹莹的莲子抖落到竹篮里，转头看看一早打下的莲蓬都拨完了，甄十娘顺手捡起一粒莲子，谙练地按在刀锋上悄悄一滚，切开莲子壳，一粒乌黑的莲仁落在手心上。

想到这里，她不由叹了口气。

十一岁啊！

但是，经历了十月怀胎一朝临蓐的艰苦与痛苦，这两个孩子一出世，她便舍不得了。特别看着他们睁着黑糊糊的小眼睛瞪着她时，她就发誓，毫不能让文哥武哥随了他们的阿谁毒舌老爹！

本来这莲子真能生吃呢。

为甚么才十一岁就把她嫁了，她娘舍的吗？

被诗词中小儿卧剥莲蓬的调皮模样吸引，当时她就想，这莲蓬真的能拨出莲子，让孩子当零食吃吗？

放在当代，还是个在娘怀里撒娇的小门生，可她这具身子的原仆人竟然已经嫁为人妻了。

刚下了一场秋雨，氛围中满盈着一股清爽的味道，一滴晶莹的露水在碧绿的荷叶上滴溜溜打着滚，跟着颤抖的荷叶摇摇摆荡的，却总不肯掉下去。

甄十娘怀这两个孩子的时候，不过十三岁，按当代的标准，身材都还没长成，更别说她还死过一次，又是双胞胎，成果产后血崩，几乎命丧鬼域，好歹救了返来，身子却一向虚着，连孩子都带不了，不得已雇了个奶娘。

她实在设想不出来。

“我晓得，我晓得！”很不满娘被哥哥一小我兼并，后跑过来的小男孩也一下扑到甄十娘怀里，高高举起左手，“秋菊姐姐说能喂鸡！”

他哪有一点男人的胸怀？

说实话，她实在怕这些麻麻痒痒的东西，可却不想扼杀了儿子的兴趣，侧身抱着儿子，状似偶然地躲过他手里被称为地龙的东西，又不着陈迹地拍落在地上，“……文哥晓得这地龙有甚么感化吗？”

她真是阿谁犯了谋反罪的甄尚书的远亲女儿吗？

“娘，娘……”两个穿戴长相一模一样的小男孩一前一后跑过来，前面的小男孩用两个小手指捏着一条长长的，肉红色的虫子，“你看，地龙，我挖到地龙了……秋菊姐姐说，这是地龙！”

甄十娘又幽幽感喟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