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背对着门盘坐在炕上，听到门声身子震了震，复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边。

略一踌躇，楚欣怡迈步跟了出来。

“老爷……”楚夫人眼泪刷地落下来。

和沈钟磬联婚？

楚笙就叹了口气，把楚欣扬被告的事儿说了，“必然是安庆侯背后主使，想逼沈将军就范。”

顾矾恍然，连声道好。

“还用那么费事？”安庆侯话音一落，顾矾摇点头，“我传闻甄十娘就住在乡间，不如探听清楚，一刀杀了。”

“要不……”来顺看着高全筹议道，“小的去请萧中堂来劝劝老夫人？”

以大姨娘为首的五个姨娘屏息静气地立在回廊中，瞧见沈钟磬出去，楚欣怡面前一亮，张嘴要叫，想起屋里的老夫人正在绝食，忙掩了笑容，换上一副担忧的神采，“将军这两日去哪儿了？”看着东屋，“老夫人她……”

迟了，皇后一旦被将降为妃嫔，朝上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立马就会调转枪头，另投度量。

上春秋的人，最经不住这么折腾。

“将军，您……”荣升叫了一声，想说您已经两天没睡了，对上沈钟磬急仓促的背影又咽了归去。

“你管着了？”楚欣扬一把甩开她。

略一思忖，安庆侯判定地叮咛道，“让月娘抓紧诱逼沈夫人，务要逼沈钟磬当即承诺和离！”

“将军都说了，再不管弟弟的事。”楚欣怡又气又恼。

只是，高全目光候地黯了下去，“……这等事情，怎好对外人言？”

楚夫人眼泪刷地落了下来，“怡儿好歹救救你弟弟，我们楚家就他这一条香火。”

安庆侯看着顾矾，“如果两日内沈钟磬还不肯和离，就得费事顾提督走一趟了。”

“甚么？”沈钟磬腾地站住，“母亲竟然两天没用饭？”

见沈钟磬满眼迷惑，老夫人又只顾哭不说话，楚欣怡就给碧月递了个眼色。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张。

在这将军府里，只要她不肇事儿，谁敢惹她不欢畅？

“姨娘们一向劝，老夫人就是不吃。”高全谨慎翼翼地瞧着沈钟磬的神采。

张生也恍然道，“既如此，此事件早不宜迟。”

不是成心，他的确是忙忘了。

看看老夫人，又看看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沈钟磬叹了口气，渐渐来到老夫人身边坐下，“母亲如何了？”强笑着伸手去拽老夫人的衣角，“您好歹吃些东西。”

这就叫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你是堂堂的大将军，主张正的呢，哪有禁不起的？”见沈钟磬终究跪了，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对劲，嘴里却一哂，“倒是我这个老不死的，活的太长了，啰啰嗦嗦地令你讨厌，没的碍你手脚，与其战战兢兢地等着受人辖制，不如早死了去泉下找你父亲作伴……”说着话，想到早逝的先夫，老夫人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