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当中,指尖一滴血滴进了碗里,黎青鸾拿帕子拭去指尖血,随即将那盛着血滴的一碗水递给了武安侯。
“蜜斯!蜜斯!”镇静的红袖连伞也不打,冒着雨就冲进了碧玉院。
“本日就搬?”春花惊奇。
灰沉沉的天幕终究开端滴答起雨滴,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却踩着雨滴交来回回地自武安侯府进收支出。
“父亲,雨这么大,谨慎着凉,还是回屋吧。”黎青鸾撑着一把青色油纸伞,说出的话在雨声中有些恍惚,但仍能听清。
这时,有人打着伞走到了他面前。
“父亲。”黎青鸾浅笑着在这雨声当中道,“我年幼丧母,被陈氏所逼迫;幼年痴傻,被沈露雪卖至青楼。这一起走来,风风雨雨不竭,可你却始终未转头看我一眼。你们欠我的债,我悉数讨回。现在,我与武安侯府完整两清。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唤你,父亲。”
“嗯?”春花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据朝堂之人丁述:皇上沉默了足足有一刻,毕竟这在前朝可没有先例。可终究皇上大手一挥,道了一个字:允。
就在武安侯眼底喜意即将迸发之时,那滴血紧接着忽地一沉,与水底那滴血渐渐悠悠地相融了。
“红袖、春花,我们走。”黎青鸾回身。
“过了本日。”
见过和离的,没见过死了还和离的。但世人回过神来细细揣摩此事,这武安侯薄情寡义,宁肯信赖一个扶正的妾室,也不肯信赖嫡妻,将其致死,如许的人怎可为人夫?平常之人尚且忍不了,何况畴昔军功赫赫的骠骑大将军呢?
春花嫌弃地将帕子扔给她:“脏死了。”
“还没有动静。”春花皱起眉头,“按理说我们掰下了钰王的权势,那长松应是该信赖我们了,如何还不来动静呢?”
那碗水快速从武安侯手中滑落,砸在地上,砸了个七零八碎,两滴血相融为一体的血在水中被稀释,紧接下落下的雨滴汇成水流将其冲刷得干清干净。
武安侯有些恍忽地看着府邸,下人仍在忙繁忙碌,那一砖一瓦也好似他刚搬出去的模样,可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