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头问着阮婶:“婶子方才说月银被扣下了?”
说来老夫人这一招确切高超,一箭三雕。但,此中两雕,都射在了月桥身上。
“女人,现在可如何办?”账上只要一百两,而账房那边又不给月银和月钱,他们这些跟着主子的倒是不怕,就怕院中那些不知内幕的下人会把任务怪在月桥头上,到时候被人一教唆,恐又要生出些许事端。
月桥开得开,遂问着:“我们账上现在还剩下多少银子?”
初初听到流言时,月桥也是好笑得很,只随后便想起了她娘余氏曾说过,千万不要藐视了后宅妇人的话。
“可她就是晓得我没有嫁奁啊?”月桥双手撑着下颚,幽幽叹道。
这账面上的银子指的是莺歌院的银钱,非是她的嫁奁钱,宁家的月银,像宁衡这类成了亲的,一月是二十两,如果有别的再去账房那边支出就行,月桥嫁出去也快三月了,头两月发月银时倒是定时,只这会子因着大夫人和宁大老爷的事儿,倒把她给连累出去了。
“应早些说说的,”月桥又问着身后的绿芽:“你出门时可曾被人给怠慢?”
月桥展开了信,一下便闻到那信纸上带着的几缕淡淡的香味,字体清秀中还带了两分坚固,一看才知,这竟是淮王令媛陈郡主写来的。
绿芽是她的大丫环,代表的是她的脸面,如果脸她出门都被人怠慢,那可知这宁府中现在做的有多过火。
月桥忙用手拂了拂眼尾处, 悄悄按压了会, 这才摇点头,规复了常日里沉着的模样:“没事, 只是一时有几分感慨罢了。”
实际上,她是有嫁奁的,打小月当家伉俪为她备下的,以及厥后她养那些兔子甚么的也挣了很多,多年来也算是一笔很不菲的银两了,只是,嫁奁归嫁奁,她可没傻到把嫁奁拿出来填这个洞穴。
见她一副要问个明白的模样,阮婶无法,只得和盘托出:“女人莫恼,这些子小事,老奴便没筹算拿来让女人增加烦忧。”
可不是,这一句话就把一件丑事给讳饰了,这计入彀用得实在是标致得很,若非这个被算计的是她,月桥都想鼓鼓掌了。
“如何办?”月桥抿了抿红唇,稍显冷酷的眼尾上睫毛如同两扇小扇子眨了眨,她似笑非笑的抬起了眼,看着阮婶,又朝着满屋努了努嘴。
见月桥接了信,下人这才辞职仓促拜别。
可,可这委实太震惊了些。
阮婶这才把克日的事儿说了出来:“自打前几日大夫人回了娘家,小侯爷也不再后,那边大厨房送东西过来便懒洋洋的了,这不,这两日的菜色老奴瞧了瞧,都是一些次等的焉货,这便使了银子让你庞婶子出门去采办。”
月桥微微额首,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
这就是所谓的过河拆桥, 这些人的嘴脸, 看过一次那便看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