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玄听吴大爷将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也知此事是到此为止，便再未多言。刚好这时候吴大娘已做好了饭食，便与吴家老两口安安稳稳的吃了顿饭。

雾气很浓，仿佛比吴大爷影象中的更浓了，很怪的是比之前要更有活力，虫叫鸟鸣此起彼伏，还不吵人。看不清路，也不必看路，打进了浓雾带路的就成了卫玄，那副很熟谙的模样让吴大爷神经紧绷着，手不自发的握住了腰上的柴刀。

不见白虎，不见飞鹤，没有鸟鸣，没有兽吼，淅沥的水声在这一丝风都没有的处所震若雷霆。吴大爷握着刀悄悄走到卫玄身后，没收回一点儿声响。

这人间的事有很多是说不清的，即便是卫玄影象中的天下也没体例解释现下产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更何况这初唐时候？再者，所谓可贵胡涂，偶然候糊里胡涂的气势挺好，而对卫玄来讲，这“失魂”一说就很得当。

“这便是找着我的处所吗……”卫玄呢喃着，自顾自走入潭中，待潭水没膝才停下来。低着头，透过清澈的潭水看向潭底，那边有一个泛着幽光的吊坠。吊坠不大，白中泛青，上面既无雕镂也无装潢，只串着一根银链，偏得阳光透过潭水照在上面给人一种莫名的安闲感。

是的，爽，卫玄也不清楚本身为何会用这个字来描述，只感觉很合适。

吴大爷感觉很严峻，也很惊骇，这是当年洛阳城外那场大战都没有给他的感受，此时却感觉很普通。蓦地，卫玄转头了，吓得吴大爷几乎一刀就劈了畴昔。待看到卫玄脸上那两道清泪时，吴大爷却愣住了，只觉到手中柴刀彷若千斤，便是动都动不得一丝。

卫玄听得一阵脚步停在本身身边，不半晌一个铜盒子递到面前，这才略微回过神来。下认识的接过铜盒子，给嘴上叼了好久的烟扑灭，狠狠地抽了一口，又缓缓的吐出来，终是反应了过来。

人在遭到极大刺激的时候大脑会有一种很奇妙的反应：如果这刺激是好事，是会让人极度惊骇极度苍茫的，大脑会主动将这段影象袒护起来。卫玄感觉本身现在的环境就是如许，只要一想本身是如何来的这件事脑袋就一阵欲裂疼痛，那种感受实在很爽。

静养几日，卫玄的脑筋终是清楚了很多，很多事也记起了，只是这些底子不能对外提起，哪怕是吴家老两口这既俭朴又诚恳的拯救仇人也不可。卫玄很清楚，人对不睬解的东西只会有两种反应，一是崇拜，二是惊骇。本身明显不成能让人崇拜，那就只剩下惊骇了。在鬼神之说流行的当下，把底全暴露来是必定不会有好了局的。

“还能如何办……”卫玄的语气中尽是落寞，“固然很多事我都记不得，却很清楚回不去了，今后只要在其间讨个活计混口饭吃。想找那处所只是个念想罢了。找着最好，找不见也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