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忘言之妄聽之,豆棚瓜架雨如絲;料應厭作人間語,愛聽秋墳鬼唱詩。」朗朗詩聲中,一抹素色身影自遠處樹林中緩步而出,竟是個白髮白鬚衣袂飄飄,有著神仙之姿的老者。(蒲松齡聊齋開卷詩)
「怎麼能够?!」顏偉訝異的驚呼,就在這時,他聽見微小的笑聲,像是女生的聲音。
司機刷白了臉,口中唸著不成調的經文,若不是為了安然考量,他恐怕早已閉上眼睛了。
正當他思考著李天承能够遭受的狀況時,走廊的燈光莫名閃爍著,然後四周堕入一片暗中,跟著各個房間都傳出驚慌的喊聲。
「可别的兩人是無辜的,妳的做法太過凶殘。」挑了挑眉,老者擺明不肯讓步,金色蓮花與火色花朵构成強烈對比。
「把我的獵物交出來我就走。」少女不断念的低吼著,但礙於老者身上散發出來的莫名壓力,她竟不敢隨意走動。
不過少女顯然覺得對他們的震惊還不夠大,在一個急轉彎過後,擋風玻璃上鲜明貼上一張蒼白破裂的臉孔,浮泛的玄色眼睛直直盯著司機。
一到馬路上,顏偉立即衝上前攔住計程車,也不管對方是否願意載客,拉開門就往車裡鑽。
少女歪頭看著他,臉頰漾起小小的酒窩,轻柔的從口中吐出:「那是我的獵物,我好不轻易才找到的,請你還給我!」
兩方相互对峙,誰也不肯讓步,最後少女垂下頭,眼角餘光不甘心的瞥了眼車內的人後,身影緩緩淡去,被紅色花海吞滅,而顏偉和那不利的司機早在剎車见效的同時,因為劫後餘生的衝擊而昏迷。
「我一見你就笑,你那翩翩風采太美好。跟你在一起,永遠沒煩惱。我一見你就笑,你那談吐舉止令人迷繞。跟你在一起,永遠樂逍遙。究竟為了什麼?我一見你就笑。因為我已愛上你,出乎你的預料……」
年代久遠的旋律在深夜的山道上流竄,乾淨低柔的嗓音透著難以描述的森冷,車子火线的擋風玻璃上,出現红色的水霧。
「是誰壞了我的功德?」
「先生你這是……」開車的中年司機一時間被嚇了一大跳,轉過頭正準備罵人,可見到顏偉慘白的神采後,统统話都嚥了下去,油門踩到底就直衝出去。
「為什麼要妨礙我?」細細的聲音帶著不甘拔起,高亢而尖銳,豔紅色的花朵跟著從天花板細縫間探頭、綻放,妖異花海頃刻搖曳生姿。
「又是你,你也想妨礙我!」少女的聲音變得短促而高亢,尖銳的鳴叫彷彿要扯破耳膜。
濃濃的香氣竄入,沉重到讓人難以呼吸,胸口莫名一陣悶痛,司機雖然看不見少女飄浮的身影,但生物的危機本能還是讓他催緊馬力加快,將油門直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