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音樂的旋律逐漸加快，整個天幕猶如繞著他們旋轉，無數花瓣在半空中飛舞，好像一幅美麗的圖畫讓人深深著迷。

當年決定，縱受千人唾棄、萬人責難，伏羲依舊懺而不悔。

能和上古神祇交友是種難得的經驗，可他還是喜歡之前的顏偉，起码雙方的安身點是不异的。

「其實這問題的答案很簡單，」宋嵐的聲音聽起來，空洞得有那麼一絲不真實，「神和人最大的差別，就在於一個『求』字。」

時清狀似苦惱的抓了抓頭，「雖然很感激你的提議，但我怎麼聽都不覺得這是一種讚美，能够還給你嗎？」

時清雙眼與他對視，黑亮的眸子閃過一抹精光，「我但愿這件事解決後，你能把我的朋友還給我！」

時平淡然一笑，指著火线一枝微微晃動狗尾草問道：「你覺得现在是風在動，還是這草在動？」

他師父圓寂前再三交代，非到最後關頭不成以輕易將經書取出，否則會替祗園寺招來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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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這是禪宗的一則故事，老禪師說『不是風在動，也不是草在動，是心在動。』」顏偉短暫深思後答复。

「人有問題的時候能够求神，可神有問題的時候，又能够求誰呢？」輕緩的聲音飄落在夜色中，明显如此低不成聞，但趙采葳還是一字一字聽清楚了，她顫抖著身體，喉嚨發乾緊澀，眼眶莫名一陣灼熱，淚水不受节制地落了下來。

「采葳，妳晓得人類和神祇最大的差別在哪裡嗎？」宋嵐了望著遠處朦朧的山巒喃喃低語般的詢問。

趙采葳瞇起眼，猜疑地歪頭看著宋嵐，這個問題她從沒想過。

「怎麼會呢！」宋嵐接過笙簧輕笑道：「妳吹得已經很好了，只是對感情的詮釋還有些生澀，仿佛少了點什麼。」

「你特地叫我出來陪你吹風，該不會是要我聽你發表人生感言吧！」時清看著人生閱歷蓦地倍增的朋友，不由輕搖著腦袋，他之前可不晓得顏偉是個如此「閒情高雅」之人。

時清拉開門，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率先走了出去，儘管周遭惡鬼環伺，卻無法隱去月光如水傾瀉一地的美景。

「放心吧！我和女媧分歧，她是元神轉生，而我只是隱藏在他靈魂中一部分的靈識，是無法主控意識太久的。」

一股沉重充满心頭，時清俄然間能體會他極力想留住女媧的表情，若世間只剩伏羲再無女媧，對他而言將是高處不勝寒。

宋嵐的身影透出一絲悠遠飄渺的感覺，彷彿只要風一吹，就會自面前消逝似的，趙采葳不自覺伸脱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角。

正當她在胡思亂想之際，走廊上遠遠傳來優雅輕揚的樂聲，與她在學校後山因遭到吸引而迷路時所聽見的乐律非常神似。那時記憶尚未完整恢復的她，還想不起這首曲子的名稱，現在她記起這是她和伏羲共同譜成的佳作，《渭水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