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身边的交談聲逐漸散去，跟著是水波晃動的聲音，宋嵐猜想應該學生們陸續離開了混堂，但是她連看上一眼都懶，只想懶懶的繼續泡在水裡。

因為沒有其他客人，整個露天混堂就仿佛是被她們包下來似的，女學生們雀躍的堆积在一起東扯西聊，就像是一群吱吱喳喳的小麻雀。

可顏偉的執念供应了黑氣杰出的餌食，一時間竟與時清的法力对峙不下，乃至越來越強大，隨時都有失控的能够。

「就算你問清楚又有什麼意義？這樣的未來是好久之前就必定好的，以任何人都無法扭轉的体例。」時清直視著顏偉的雙眼，輕脆的嗓音重重敲擊著他的心門。

一行人提著行李，踏上一級又一級的石階，學生們陸續發出喘气聲，這些長期糊口在都会的孩子，體力明顯不敷，有些乃至還一度腿軟，嚷嚷著走不動了。

「顏師兄你別這樣。」時清皺眉，伸手輕拍他的肩膀，打小就削发的他，情緒鮮有起伏，顏偉如此激動的反應，在他的認知中是相當陌生的。「甲之良藥，乙之砒霜。你所做的抉擇，對她而言一定是最好的。」

這裡地處偏僻，討論事情能够不消擔心被聽見。

顏偉痛苦的收回击，遮住臉道：「你的意义是要我對小嵐的大劫袖手旁觀？我怎麼能够做获得！」

「不好！」感遭到顏偉身上的力量蓦地倍增且不斷向外擴散，時清驚呼一聲，雙手敏捷結成金剛指印打在顏偉印堂上，白光從他指尖射出，想要化去顏偉突生的暴戾之氣。

「你能够轉命、轉運，但是在久遠之前就譜好的因果，是沒有人能夠改變的。那就像是張龐大的蜘蛛網，一旦觸動此中某個點，所導致的後果絕對超乎想像。」

吳質不眠倚桂樹，露腳斜飛濕寒兔。

在角落泡澡的宋嵐也愜意地吐了口氣，感覺中藥的藥效在熱水的加持下，藉由水蒸氣渐渐滲入每一個毛孔，满身的疲勞瞬間被洗得一乾二淨，整個人軟綿綿的，連根手指都懶得動。

「前面左轉就是了。」老婆婆空出一隻手，顫抖的指向火线，隨即拿起畚箕，又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當寫有「侯村」二字的木牌映入眼底，時間已經離本来預定抵達的晌午過了好久好久，凝目望去，只餘玫瑰色的朝霞鋪滿天際。

顏偉痛苦的閉了閉眼，轉身一拳狠狠搥向樹幹，震落一地枯葉，沉重的壓力累積在胸口，他仰頭想藉由吶喊驅走那股鬱悶，但彷彿有什麼東西硬生生堵住了氣管，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小白、小白！你這頑皮鬼跑哪去了？」

「謝謝妳喔！」宋嵐朝老婆婆的背影高喊，然後順著她手指的方向走去，公然看見枯葉覆蓋的黃土小徑旁，有鋪著青色石板的階梯直直往上延长，盡頭處是一棟高雅的木製建築，門口掛著一幅庞大的書法字，兩旁立著一對石獅子，靈活的眼睛凝視著下方的人們，乍看之下就仿佛活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