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女子面无惧色，直视着两人，唇角勾起一抹嘲笑。

叶结蔓抿了抿唇，虽觉如此，但又忍不住嘀咕了句，为她辩白：“你也是受你爹所托……”

“将瑶姐放了，保她毫发无伤。”

深夜。

女子的身子忽的一颤。

“如果我说了，”女子目光垂垂果断起来，“可否应我一事？”

“知府大人莫急。”纪筱染却阻了住，低低道，“刑天然是要用，但不是用在她身上。”说着，端倪之间闪过一丝怜悯，“费事知府大人派人去取一根瑶姐的手指上来。”

“堂主……堂主怎这般心狠。”瑶姐低声喃喃了句，面色哀痛。

纪西舞自是猜到了对方设法，唇边笑意似是而非：“你感觉呢？”

房间里一时堕入沉寂，只要女子沉重的呼吸声回荡。

现在，纪筱染的寝居尚亮着微小烛光，看来并未曾睡下。

“我知你们这类，最是讲道义，怕是如何用刑都不肯说。只是你若见到瑶姐觉得你死时哀思欲绝的模样，怕才会明白到底甚么才真的值得你付出世命。”纪筱染眼底的怜色愈强，似是想到了甚么，叹了口气，“你觉得是你聪明的主子吗？不是的。是瑶姐如许笨拙的人。”

“知府大人，”纪筱染俄然转头望向知府，神采莫辨，“你这几日正幸亏为胭脂案烦恼罢？”

纪筱染并不为之所慑，只淡淡道：“你们都要取我性命，我又有甚么不敢？我给了你机遇，在衙役出门前，我再问你一遍。你挑选主子，还是瑶姐？”

“阿七！”见到跪在地上的女子，本来暮气沉沉的瑶姐眼睛一亮，猛地摆脱了衙役的束缚，上前几步冲到了女子身前跪下来，唇颤得短长，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纪西舞望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都交代了。”说话间，反握住叶结蔓的手，在床榻边坐下身来，随即将昨夜审判之事大抵都说了。

“健忘与你说了，方才在派人去灭口的同时，你们主子也派了两人来刺杀我。当然，本来固然不胜利，也是捉不住的。可瑶姐仿佛念着你，并没有和另一人一起撤退，而是先寻了处所躲起来，成果很不巧被我们抓住了。”纪筱染望向犯人，语气安静道，“所谓体贴则乱。依我看，这瑶姐与你干系该当不错罢。”

“你就不奇特，我五妹当时候单独去城西的日子，有些巧吗？”

半晌，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昂首望向纪筱染：“纪家三蜜斯公然短长，我们到底是低估了。此次一役，输的完整。”

跪在地上的是个女子，头上青丝狼藉下来，遮了大半的脸，一双眼睛却锋利得骇人。她的唇紧紧抿着，肩头似有伤，衣衫上仍沾着干枯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