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薄雪初积，石阶湿滑。行客就坐在石阶之上，一条腿蜷起撑动手臂，一条腿悬在山崖外，红色的长衣随风飘零，一口风雪一口酒。

如许的五官组合起来，是一张绝世的面貌，足以任何花草失容，令任何人过目不忘。

护栏内有两处村民居住的屋舍，正南边以青石做阶，每层四周出台阶各九级，中间建九间屋舍，由二十七根木柱支撑。正北方以白石做阶，每层四周出台阶六级，中间建八间屋舍，由二十四根柱子支撑，格式非通例整。

谢瑾宸撑着竹伞立在舲船上，见苍山负雪，山川浮白。时而可见一两户人家，草庐茅居，门前数株腊梅盛出点点鹅黄。

谢瑾宸撑着伞，闲庭信步似的向行客走去，所过之处，踏雪无痕，未过之处，亦是踏雪无痕，可见行客的轻功与他不相高低。

曲子停了，那人骑着他的小毛驴慢悠悠地走了。

“公子可别笑，是真的伤害！”看着行客上山，忧心忡忡隧道，“他公然是要上嶷山，那条石阶就是之前送葬走的，几百年都没有人走过了，也不晓得塌成甚么样了，这下雪天的更是难走。哎，好好一公子，非要去哪地做甚么？”

本来那竟是个小孩儿的头骨！竟将小孩儿的头骨做锤子！

而后不管朝廷如何变更，帝都如何迁徙，稳定得是谢家相国，如国之柱石，岿但是立。

傀偶被他挡开，又不断歇地扑来，将他们越围越紧。谢瑾宸闻声行客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发楞了，把稳被他们抓伤。”

夫天之所覆，地之所载，六合所包，四极以内，有仙洲焉，号曰瀛寰。东抵汤谷，西极虞渊，日月所出，云环缭绕。诸沃之野，鸾鸟自歌，凤鸟自舞。众生相与群居，神灵所生，其物异形。羽民国在昆吾，其为人长头，身生羽，行于云。鲛人国在隰州，其为大家面而鱼身，无足。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山鬼之国在沬邑，其为大家身而蝶翅，荷衣蕙带，凡草木之地，皆山鬼神灵之地点。

谢瑾宸笑笑，本来九百年后，曾经统治这片东夷大地的羽人一族，已经只是个传说。

对于方士来讲，指甲与头发都是极其灵诡的东西。谢瑾宸曾在《诡术》里看过，有位邪巫善于呼唤恶灵。恶灵是极其凶恶的东西，一不谨慎就会被其反噬，那位邪巫既想使唤恶灵，就不想被反噬，就将本身的头发和指甲糊在纸人里，让纸人代替受反噬，称之为傀偶。

然后谢瑾宸就见“谢笠”冲他笑起来，弯起都雅的唇，暴露空荡荡的口腔，收回“呱呱”叫声，像有乌鸦在叫。

年代长远，石阶中间断了截，约模百余丈的间隔。行客就坐在劈面，冲他遥遥一举酒壶。

帝子将兮东夷，目眇眇兮横笛。